2008年8月21日星期四

本宫不日将驾临深圳,盘桓三日

深圳,这个地名对我来说像津巴布韦和阿塞拜疆一样陌生,我对它一无所知;唯一的一次亲密接触是从淘宝上的某深圳商户那里购买了一款垂涎良久的西门子M81(到货后发现电池被换成了假的,不过瑕不掩瑜)。此人从华强北直接拿货后加价给我,在欧罗巴价值一百多欧的M81在支那仅卖到660元,翻新机也值了;而且我从没见过第二个人用这款机器——根本没进入大陆市场。

众所周知,上次去厦门的时候,我一度固执地认为此地在广东省(更早的时候,我分不清广州和广东哪个是哪个的省会)。秦岭淮河以南的中国版图,在我脑子里像个被打散的华容道一样乱七八糟,我完全没有各省市位置的概念,对我来说这烂糟的一坨统称为南方。我的主要活动区域被牢牢地限制在吉林和山东之间狭长的一条——我甚至连天津都没去过。不过在北京,我可能比一些土著都能流窜,我和王夫人在门头沟买过两双鞋,在大兴创过业(现已破产);如今租住在通州六环边缘的一隅,而我在北五环上班,每天在地铁里三个小时和众多白领美女摩肩接踵——不过我丝毫不为所动。这三个小时的漫长来回让我重拾了读书的好习惯,目前的地铁读物是纳博科夫的《斩首之邀》:想想吧,在一群拿着信报的凡夫俗子中间,阅读大师的名著,这是多么令人的满足的事;甚至超过了读书本身。

假如深圳没有故人的话,这将是一次令人沮丧的出差——我对旅游景点毫无兴趣(不过对不同的风土人情感到好奇),我会干活、瞎转悠、看电视,直到悻悻地回来。王君、米来伉俪已经在深圳购置了数十平的豪宅,小日子红红火火,羡煞旁人。骚扰他们自然在日程之内,大概有近十年没见过王君了,往年种种,历历在目;嫂夫人更是素未蒙面。朵朵同学也有六年没见了,不巧此人回老家了。还有我的亲密战友darkfare,很巧他老人家也回老家了。

前些日子,我患上了抑郁症,崩溃地像个偶像剧里的频频失恋的倒霉蛋。我严重怀疑人生的意义,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毫无价值。导火索是不断目睹流浪生物的凄惨命运,根子却在自己的血液和性格当中。我觉得这病没法治了,无论我看多少心理的哲学的书、怎么变着法地劝自己,最终都绕不过时时浮现在眼前的这副场景:一些动物在凄惨地挣扎着死去。我每一次吃饱都会想到它们吃不饱,所以即使吃饭我觉得都是恶行。为此我尽量吃素来减缓心中的罪恶感,我每天去喂流浪猫——可我却想到了阴沟里的老鼠也同样悲惨。当一个人觉得自己存在本身就是罪孽的时候,我反正不知道怎么劝他了;我只能努力不让自己疯了,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点。

去趟深圳,看看老朋友,可能会缓解一下。我闭塞太久了,没见过朋友也很久了。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