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周六早晨,我还不知道人体上有颈椎这么一个玩艺。
话说周五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身为一名贪赃枉法的皇亲国戚,被包青天法办,与庶民同了罪。张龙赵虎将我按在了龙头铡下,准备一刀两断。众所周知,老包的三个铡各有不同,龙头铡虽然面向皇族成员,但刀口最钝:因为官阶越大罪行越恶危害越广,伏法的时候就应该受更大的痛苦,以儆效尤。所以,说是龙头铡,倒不如说是个榨汁机。据说被大宋福安公主潜规则了的陈世美就是死在了龙头铡下。野史记载,陈桑被榨了三个时辰方才断气。第一个时辰的时候,他还能和王朝马汉聊天,将自己从小求学寒窗苦读的经历讲述一番,语多感慨,催人上进。第二个时辰,他说话开始含混不清,儿话音都发不出来了,zcs、zhchsh不分,嘴角渗出鲜血。他说荣华富贵都是他妈空花泡影,远看绚烂无比,等到了近前确是狗咬尿泡,这些东西都不能带来内心的富足。最后一个时辰,他只能用浓重的鼻音自言自语了,因为嘴里大口大口地呕着血,他的脖子里好像有个水泵,将腹腔内的杂碎源源不断里泵出来,这应该是因为铡刀不断地起落引起了颈内气压的变化,在喉头处制造了一些周期性的真空度。陈桑的意识开始昏迷,他断断续续地说公主是个平胸,还格外喜欢观音坐莲的女上位,令他非常不爽。他还说仁宗有恋足癖,每天晚上都得唆着尚美人的左脚大拇趾才能安睡。包拯听到这些大逆不道的污言秽语,非常生气,就吩咐三班衙皂们都压到铡上,这样又压了半个时辰,陈世美方才吐尽了最后一块下水,幽幽咽气。
却说我也被铡来铡去,不得要领。为了避免重蹈陈桑的覆辙,我主动要求自降两级,既然与庶民同罪,也与庶民同罚,用最锋利的狗头铡算了。可包黑炭不答应,我在铡下就和丫吵了起来。吵着吵着,老包突然来了一段西皮流水,唱词是这样的:被刽子手砍下了人头/魂魄还能留恋最后九秒/第七秒时突然从梦中惊醒/这一切比想像的还要糟。我觉得不对劲,这都是哪跟哪啊?于是我对自己的境遇进行了反思,发现几个bug。我发现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兄弟居然是一个模样,他们四个唯一的区别只是身上的衣服颜色不同。这是所有程序简化算法中的一个常用伎俩,给全部龙套们一个外形,只用色彩区别他们,国内的低端网游都是这么干的。我还发现包拯的旁边坐的不是任泉扮演的公孙策,而是两个司鼓操琴。我明白了,这是一场梦。肯定是晚上睡觉前,我在十一台看了一出《铡判官》,夜有所梦了。
梦醒之后,我感觉脖子疼得像被真的铡过一般,已经起不了床了。脖子,尤其是后背上部,痛彻骨髓。我像个瘫痪一样在床上吭吭唧唧,思考了自己遭此横祸的原因。在办公室,我整天盯着电脑,回到家还是坐在电脑跟前。原先在地铁上,每天我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左顾右盼,偷看美女,也算活动了脖子。可买了MP4之后,看美女这项传统项目也丢了,就知道耷拉着头看电影。长此以往,别说我这颈椎是钙合金的,就算是钛合金的,也得锈住了。身体上的零件,只有在出毛病了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岁数一大,五官争功似的,都来引起注意,我疼故我在。怪不得王君说在家戒电脑,闲暇跑跑步,乃程序员养生之道。我虽然不是程序员,但对电脑的依赖胜似程序员。以后对自己的脖子可得开始保养了,我打算把荒废多年的八段锦再捡起来,第四节“五劳七伤往后瞧”就是用左右回头来练颈椎的。我还打算将第八套广播体操列入日程,我记得有个头部运动,点头如啄米。还有,弄几本竖排版书看一看,应该是也是个学习锻炼两不耽误的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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