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准备过年不回去了,给王夫人看家护院。王夫人问我:“万一贼来了你怎么办?”我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找到什么稳妥的藏身之处,就说:“磕头,叫好汉饶命;东西随便搬,打我两下也行,只要别取我和卡拉的性命;不能为了几个钱把命搭上吧,我还得搞创作呢。”王夫人深以为然,说:“那你还是跟我回去吧,反正家当一样不安全,我别赔了夫人又折兵。”于是,我准备这周三就请假,此后要到大约初七才能回来。因此赶在这两天写一个年终总结,分为回顾和展望两篇。
首先咏叹一下:啊,王刀客离不开网络,就像鱼儿离不开水一样,就像卡拉离不开猫粮和水一样,就像王夫人离不开王刀客、洋桥的枣糕和水一样。网络对于一个自闭症病人的关怀真是无微不至,假如没有这东西,很难想象我在这个乏味的社会中如何熬过余生。三年来,我的网络生活只是和我的兄弟兼亲密战友darkfare在网上打暗黑破坏神1.10,这段光彩夺目的历史在我苍白的生命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我的三年硕士生涯基本上就是三年暗黑破坏神的生涯;我准备在一个春和景明的日子来记述这段心路历程,献给这位伟大的女巫和圣骑士——darkfare。那时候我对博客很排斥,还取笑过,我对主流的东西大多敬而远之。上班后,这一切改变了,我不能再和darkfare通宵达旦升级打装备,不能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想在上班的时候跑出去玩就跑出去玩。我枯坐在电脑前,只能看新闻和帖子。
去年七月六号,我注册了搜狐博客,选择搜狐是因为我的邮箱是搜狐的,申请博客极其傻瓜化。有了博客,但我不知道写什么,我也没兴趣写,从小就没有写日记的习惯。那时候我还在郁闷之中,好像一条懒散的流浪猫被关进了笼子里,百爪挠心。直到那个百无聊赖的七月二十七号,我在MSN上和刘老师谈完芙蓉姐姐之后,对自己的现状很不满,就打开博客,顺手写了几百字发发牢骚,同时也感受了一下什么叫博客。接下来边写边向我的同学和朋友们广而告之——我的博客开张了,校友录上也发了英雄贴,委托朋友给我宣传,总之就是先造势。然后就是很多自己的流水帐,写得时候尽量逗一些,以对抗我对上班这件事的恶心和无奈感。大家回帖对我的鼓励和计数器的跳跃让我的精神状态为之一变,我才发现,突然之间,我成了一块空间的主人,在这里我畅所欲言,百般卖弄,大家的每一声叫好和点击量的每一次增加都让我兴奋不已;原来我不是自己想像中那样低调、沉默和特立独行,我也喜欢鲜花和掌声,关注与夸奖,尤其是来自异性的。
那时候,我搜肠刮肚写博客,每天晚上睡去时还为次日的一篇如何写而踌躇再三,心焦不已;也出现过今天写了两篇不舍得全发,留一个第二天充数的情形。我写流水帐、小说、影评,我闲扯、玩闹、恶搞,这一切都是为了显示自己。其实,我是个很虚荣的人。那时候,我常在最近更新的博客里去寻访,看到我喜欢的我就评论;当然我是想在网上交朋友,招蜂引蝶,但我还没傻到发小广告式的留言;那些我都好好看过,觉得好或者好玩才留言,因此结识了诸位朋友,也鼓动了几个同学开了博客,大家一起热闹。我喜欢在安全的地方远远地热闹。如今这些新鲜的情感都已逐渐败去,我的手越来越熟练,但再也写不出流水帐了;我的念头越来越多,但再也没有初写屠龙的时候能把自己写乐的快感了;我懒得四处寻找好的博客,也疏于对老友们关注。我变得为写博客而写,硬挤着抒发一些不着边际的感情——我的生活空洞无比,难以支撑每天的两千字。我想像枯竭,词汇贫乏,元阳耗尽,二十几年的存货半年甩卖干净,如同数千万年沉积的煤炭一样,被人类几百年用尽。我的刀还在,但刃已经卷了。我开始模式化以维持计数器的跳动,我感到血流不止,但无以为继。于是我尝试四面出击,可好像还没有什么起色。
但无论如何,在这半年里,我得到了表达的乐趣。假如没有博客,不知道我会不会憋出抑郁型的躁狂症,最终走向人格分裂;假如没有大家无声地拨动计数器,留下只言片语,我想我早就放弃絮絮叨叨了,难以对着空无一人的舞台演出,我没有尹天仇那样的执著。
阴历年才叫年,一年即将过去,我许诺王夫人的十万没有兑现,我许诺的小说没有兑现,我许诺的这一篇回顾也成了拉拉杂杂的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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