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道:“……其实你是汉人也好,是契丹人也好,又有什么分别?江湖刀头上的生涯,想来你也过得厌了,不如便到雁门关外去打猎放牧,中原武林的恩怨荣辱,从此再也别理会了。”
萧峰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刀头上挣命的勾当,我的确过得厌了。在塞外草原中驰马放鹰,纵犬逐兔,从此无牵挂,当真开心得多。阿朱,我在塞外,你来瞧我不瞧?”
阿朱脸上一红,低声道:“我不是说‘放牧’么?你驰马打猎,我便放牛放羊。”说到这里,将头低了下去。
萧峰虽是个粗豪汉子,但她这几句话中的含意,却也听得明明白白,她是说要和自己终身在塞外厮守,再也不回中原了。
我年轻的时候,看《天龙八部》,见金庸行文至此,就知道阿朱性命难保;果然,塞外牛羊空许约,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一些美好的心愿只能彰显现实的格外残酷,赚足了我的一掬热泪而已。这种桥段在著名喜剧《反斗神鹰》中被恶搞一番,一名神神叨叨的飞行员,在执行任务之前煞有介事地与妻子罗嗦,说了很多任务归来之后的打算,对未来生活充满了神往。主题跟萧峰一样,就是准备退役然后到一个美丽的地方隐居,弄一片菜地生几个孩子之类。此人眼神迷离,面色苍白,带有神经质式的前言不搭后语;走上飞机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五步一徘徊,依依不舍,生怕自己此行死不了似的。看到这里,想必大家都是会心一笑。
在我这二十多年里,有过许多展望,有被迫的有自愿的,基本上没有实现过;唯一的用处就是留下了遭人耻笑的话柄。为了不引咎自裁,我只好精神胜利,逢人就说“一诺千金”是他妈鬼话,说多了自己就信了;我现在许诺之后立刻忘掉已经成了一种本能,毫无心理负担。我的优点是我认账,并且不找理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豪迈气概——我就是言而无信了,你还能咬我一口不成?
明年是猪年,我对这种动物毫无好感。我手头有一本宋韶光的《猪年运程》,根据这位著名的香港半仙儿所说,属羊的人明年“流年运势低沉不振”,原因是命中凶星混杂,吉星不至;而且众多凶星中,还有白虎照命,凶中之凶。事业方面:工作阴霾密布,形势暧昧,谨防身边披着羊皮的狼。财运方面:财星破损,需要囤谷防饥,开源节流。健康方面更是不济,易百病缠身,情绪失控,而且要密切注意交通安全,慎防血光之灾。感情方面,易与爱人和朋友争执,谨防意气用事,须小心维系感情。
妈逼的大过年的你丫就不能说点好话?不让你全说好的,但也不能全是坏的吧,还让不让人活了。我要是真出点事,肯定有人说什么一语成谶。成个鸡巴,老子不信命,有啥事都是概率论。激动完毕,再看看还确实有些准的,猪年还没到,我就情绪失控与朋友争执起来,和王夫人也干了好几架。工作我准备明年辞职,但违约金比较棘手,不能轻举妄动;而且究竟谁是那匹狼呢?还披着羊皮,那肯定是平时跟我不错的了,操,我得防着点了,全部不理了,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不过根据电影上的一般情节构成,这匹狼是肯定找不出来的,只会误杀很多,不到最后我一败涂地的时候不会现身。“原来是你!”我嘴角带血匍匐在地看着面前这个人。镜头从这孙子脚下向上摇起,经过笔直的裤线和得体的上衣,那张丑陋的脸占据了整个特写屏幕,在他的淫笑之中,字幕上。没财运这个不用算我也知道,我多少钱自己还不清楚?
综上,主观和客观上我都没有什么好展望的。一个小小的博客,门庭冷落,充其量也就是说一下将来写点什么。我不关心军事,信奉老聃的唯兵不详;我不喜欢体育,所有球类一概不闻不问,唯一沾边的围棋我认为是艺术,不是体育;我更不喜欢汽车,买新京报,赶上汽车那版从来都是直接扔掉。这么看来,我好像不是个男的,据说男的不爱枪械、体育和汽车,必然是个人妖。此外,我不喜欢谈女人和爱情,在我看来纯粹的爱情非常可笑,只有智商不高的家伙才沉缅于此;我不敢妄谈政治,兴趣也不是很大。李敖说过,男人感兴趣的只有两件事:政治和逼。这么一看,我不是男人这一事实已是板上钉钉。除了我的第一和第二性征之外,再无其它证据证明我的雄性激素还在分泌,也就是说,我可能是个GAY,而且是“总受”。这些都不写的话,能写的东西就屈指可数了——记载一下的办公室里面的糟心事,编点有头无尾的小说段子,卖弄一下自己刚看的书和电影,扯点文史哲的边角料糊弄一下比我更年轻的人,实在不行了就聊点科普,不能让大家忘了我是个学理的:理科生还会写大段文章,这个多牛逼啊。
瓶子有句话我很赞同,大意是一个人过了一天,他不知道是生命中多了一天还是少了一天。我每写一天的博客,也不知道是赚了一天还是赔了一天。明年流年不利,博客更加成了我的避难所,过了年不挪窝了,选个黄道吉日把网装上,买台电脑,省得周六周日没着没落的,我有网瘾了。
最后好歹展望一下吧,明年准备介绍一下太尉府。
请假了,明天不来,明天或后天坐汽车回家。过年就不一一祝各位了,全是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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