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环保活动对北京市的唯一影响就是在西单留下了大量的传单,把广场弄得像是一个白化病人,让市民及游客充分认识到了环保的重要性。从这一点上说,我们的这一次傻逼秀没有白费,达到了这次团日活动的目的。此外我还发现,外国人的素质就是高,人家没有像同胞们那样对我们指指点点,看得喜上眉梢;只是纷纷拿出相机从各个角度拍摄,表情严肃,仿佛我们是一队长着绿毛的兵马俑。张鞋拔如愿以偿进入了学生会,担任行走一职。张廷玉曾任过上书房行走,和珅曾任过军机处行走,张鞋拔担任学生会行走很是称职,每天在繁忙的学业之外东跑西颠,四下里行走,对跑腿的工作任劳任怨,充实的好像一个打足了气的轮胎,痤疮也逐渐消退,青春痘破土而出——张鞋拔迎来了他的第二春。
我从此和郑荔静熟识起来,主要表现在晚自习的时候我们在同一个教室,而且我给她占座位。打着帮她补习数学的旗号,我们俩经常在逸夫楼某个教室的最后一排并肩坐着,窃窃私语。给一个连极限的意义都搞不清楚的人讲解微积分是一件比较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对方还嗑着瓜子。我绞尽脑汁地把一切数学问题形象化,并努力和购物、餐饮以及打群架结合起来,以至于说着说着我们就真地说起了购物、餐饮和打群架。购物和餐饮是我的弱项,但是郑荔静喜欢,如果让她把这些说爽,直到自习室关门也说不完,我只好每次都把话题引到打群架上去。打群架我在行,我打过不少群架。对于一个从小长在山东农村的孩子来说,要是没打过架,他肯定是个先天残疾;要是没打过群架,他肯定是个后天残疾——被人打的,没有朋友怎么能在道上混呢?我经常给她展示我手指骨节上的茧子,那是小时候打沙袋磨的;撩起头发给她展示我额头上一毛钱硬币那么大的伤疤,那是我混战之中被人拿砖头拍的。我每讲完一场恶战,她都肃然起敬,同时抖擞了精神,开始听我讲解导数。
与此同时,我也开始捯饬自己,以前那个邋里邋遢半月一洗澡的家伙不见了,一位衣着整洁两天一洗头的同学横空出世。我有了一个新的据点——动物园,经常在那淘点便宜衣服。我的花销逐渐大了起来,不得不找一些兼职。我找过一些家教,都没有成功。北京的高校太多了,科大既不是名牌又不是师范类,在北京的家教市场份额不高。弄点本子袜子电话卡什么的挨宿舍推销吧,我又不好意思的。直到有个高中同学请我替他参加自学考试,我才找到自己的发展方向,发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我这位同学,高中没毕业就来到北京打工,收购离退休老干部的公费医疗药品——这帮老头老太太家里的药能开个药店——倒腾到山东老家的诊所里去卖。如今他已经在一家大型医疗用品公司坐到了区域经理的位子,年薪10万。可这个孙子还不满足,一直说如果自己学历再高点的话,挣的钱就会翻倍。他想要弄个自考本科学历,让我替他考英语和政治。考试本身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证件。准考证我可以用他的名字加我的照片办一个,身份证就只能办个假的了。他没有时间弄这些零碎,于是给了我1000块钱要我把所有的事情搞定。这笔巨款给了我无穷的动力,知识终于转化成了财富,我首先拿知识转化了一块手表送给荔静。
我大爷虽然在我们校门口办证,但我不想去找他,我坐车跑到人大去办,结果被骗去了200块钱。我先交了钱,拿到身份证后我一看顿时傻了,就是两块塑料膜包了一张名片,我操你妈,这能用吗!我刚想叫退钱,路边上呼啦啦围来六七个大汉,我一句话没说,掉脸走了,都没再回头屌他们一眼。我不敢再试一次了,200块钱不是个小数,于是我只好去找我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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