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去的周日,我参加了一个大学同学的婚礼。北京这边同学有三个,我离二哥比较近,他又有车,周日上午我就先邀着他,搭个便车。二哥在西三环,另一位天哥虽然也有车,可在卢沟桥,远点。瞧见没有,两位爷都有车,汽车。
二哥既不行二,岁数也比我小,之所以叫二哥是有来由的。二哥北京人,上学的时候,看到猥琐的同学,二哥总是正气凛然地大喝一声,你丫真他妈二。东北蛮夷之地,不服教化,“二”向来作为数词使用,我们这些来自小地方的同学头一回知道“二”还能当形容词,而且如此的言简意赅,气势非凡,顿时心生敬仰,默默把这个字记在心头,并在适当的场合演习使用。久而久之,“二”深入人心,几乎取代了东三省用了近两千年的“得儿”。为了纪念始作俑者,我们都尊敬地称他为二哥。为此,二哥还苦恼了一段时间,不明白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二了。
婚礼现场热闹喜庆,新娘子漂亮新郎帅,这都不在话下。我们同学三个加天嫂坐一桌,心里一直盘算,要是没别人坐过来多好,这一桌上的菜就全归我们了。陆陆续续有人坐过来,我们都怒目而视,把这些没眼力架的瞪走了;不过最终还是逐渐坐满了。我们后悔起来,这回坐的全是大老爷们,个个腆着肚子,一准儿地能吃;前面一拨还有不少姑娘呢。
新郎新娘等着吉时开筵,我们哥几个就嗑着瓜子喝着菊花,聊着办公室里面的糟心事。突然二哥说,你丫把我捆起来。我还以为二哥人来疯,见了人多就癫痫。二哥说,我这手不由自主摸瓜子花生,吃了就得喝水,菜还没上呢,我弄一水饱,太不值了。遂把瓜子花生转到另一边,我们专心扯淡。
仪式开始了,帅哥美女来到前台,接受大家的捉弄。对拜,交杯,新郎吻新娘,两边的爹妈祝词,比春节晚会热闹。正闹腾着,上菜了。我们立刻停止了起哄,专心瞧着桌子。
新郎是蒙古族人,请来了一支蒙古乐队,我是头回看到真的马头琴。少数民族就是多才多艺,高亢起来跟胡松华一样,婉转一下又奔腾格尔去了。上面唱着,我们就动筷了。吃了几嘴荤的,我说,不错啊这个,捞回来五块钱了。不大会儿,上来一大肘子。二哥拊掌笑曰,好好,老子就好这口,就好肘子皮儿。于是头一个下了筷子。肘子做的瓷实,撕巴不烂,二哥汗珠子都下来了。我也上去帮忙,俩人你来我往跟太极推手似的,总算把这肘子给瓦解了。反正同桌的大伙谁也不认识谁,吃完这一顿,说不定这辈子就没第二面了,也不顾吃相。刚把肘子争先恐后了,片出来的鸭子又上了,伴着面酱、葱丝和黄瓜条,鱼贯送到了桌子上。二哥当时把肠子都悔青了,喟然叹曰:早知道上烤鸭,我跟肘子较什么劲啊!
吃完,跟新人道了别,我又搭车回去,二哥风尘仆仆把我送到家门口。路上,二哥道,房地产马上就崩盘了,撑不到年底。二哥搞金融的,丫的话,我信。两年前我跟二哥说起黄村顺驰领海的时候,他老人家就说顺驰的资金链马上就要断了,不出半年。果然,前不久顺驰地产传出了负债累累的消息。按照二哥时间上一比四的规律,两年之后,北京的房地产就要停止抽风了,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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