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教友说我写的东西里面脏字太多,牢骚也太多。其实我既不是一个飞扬跋扈的人,也不是一个顾影自怜的人,之所以要骂人和牢骚,是出于策略上的考虑。大家可以看到,不光是80年代生人,只要是年轻人想要迅速出位,骂人都是一个较好的方法。
首先在这种速食文章里面,口语上的快感必不可少,你不能写的象《纯粹理性批判》一样,让即使一个喜欢哲学的人看着也费劲。行文流畅,骂几个脏字可以使文章生动,得到糙汉们的赞赏,拉近了和贫下中农的距离;更重要的是为自己增加了痞气。谁需要痞气?当然是不够痞的人,这就涉及到另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需要痞气。
中国的个性解放方兴未艾,为了对抗古板教条的一代,新一代人很容易矫枉过正走向反面。名词没有反义词,如果硬给知识分子找一个反义词的话,痞子勉强可以。痞子是一个稍带有贬义的词语,他们的一般印象是光着膀子,三五成群,文化水平较低,在欲望面前单刀直入。而知识分子的一般印象是衣着光鲜,枯坐案头,文化水平较高,在欲望面前羞羞答答。第一个把痞子和知识分子联系起来的是伟大的王朔,他的成功给一代人指了条明路,你可以通过瞧不起知识分子让自己变成一个知识分子,这是很奇妙的一件事情。80年代末期以来,知识分子阶层面临着被瓦解的危险,忽如一夜春风来,深沉和清高都成了备受大家嘲笑的词汇。在中国,知识分子被老百姓默认的定义是指人文类的学者,由于作家和社会的交流更加密切,所以提到知识分子,很容易就先想到作家。作家是一个很可怜的群体,门槛还没有演员高。一方面不论学历长相只要你会写字,就能当作家;另一方面,现有的作家享受了不成比例的超高待遇。这使得作家群体变的很龌龊,没有技术门槛,还要防止其他人分享好处,就只能把这个职业神圣化,制造精神上的门槛。过去,我们的作家们经常强调体验生活,强调人生感悟,强调灵感迸发,无非就是想给自己毫无技术性的工作披上神圣的外衣,以使他们能凭借这些雕虫小技过上和企业家们相当的生活。外国人头脑比较清楚,卡尔维诺就告诉我们,写作本身是一项技术,没有装出来生活,没有挤出来的感悟,没有迸出来的灵感,一样能写。并且他身体力行,创造了许多文体,还总结了写作要遵循的一些技术指标。网络兴起以来,大批写手不用再指望凭借着《收获》和《十月》成名,开始在新的平台上兴风作浪撒泼耍赖。作家们不仅失去了自己装疯卖傻的阵地,还沦为了网络红卫兵们揶揄的对象。贫下中农们纷纷开始了反攻倒算,把一个个作家们拉下神坛,推到粪坑里面。所以现在写文章,加一点痞气是降低自己成分的重要手段,就是我自己先站到粪坑里,再向粪坑外面的人投掷秽物,是一种置于死地而后生的策略,也是我称自己为粪青的原因。
所有忽悠大众的手段中,晓之以理是最难的,动之以情是最简单的。希特勒给德国人民讲社会主义比较费劲,但是煽动犹太人是劣等民族却比较容易,只需要高呼一声德国人民是最优秀的就行了。写文章也是这样,写一篇讲理的文章很难得到大部分读者的喜欢,大家都喜欢情绪化的东西,如何情绪化呢?比较简单的办法就是骂人和发牢骚,比较高级一点的就是鼓吹民族主义。骂小泉和阿扁我也会,但我就是不骂,我不想成为被人煽动的工具。
上述之外,骂人还有一些更大的优点,你骂名人,可以越战越勇,他不理你倒罢了,一旦理你了,无论是夸你还是回骂,你都瞬间成名。目前草根英雄正热,所有神圣化的外衣都被逐渐剥离,高高在上者终于开始承担了享受不成比例好处之后的责任,规则也逐渐明晰,站在明处就不要惧怕暗箭。
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不分青红皂白骂名人的地步,骂了两句陈凯歌和张炭也是有理有据,骂完之后也挺后悔,我对两位了解多少呢?还不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周六看面对面,采访余秋雨,发现人家挺实在的,不像淫媒上描写的是一个志大才疏的跳梁小丑。坊间有个笑话,说某某城市里扫黄,从鸡的手提包里搜出了安全套和文化苦旅。纯属丑化。余秋雨说,他曾担任上海戏剧学院的院长,后来主动辞职;当时他就明白,未来的日子里他要为自己当政时的政策付出数倍的责任。言下之意就是得罪了不少人。
话说回来,骂多了,大家也有审美疲劳了,可是老老实实说话,大家可能又不喜欢。诸位都挺忙的,到处都是新鲜东西,能抽空看我一分钟,小子就感激不禁了;所以冥思苦想,希望能给大家一分钟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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