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8月30日星期三

开始矫情(一篇旧文)

(和女朋友吵架了,现在很崩溃,写不出东西。贴出一篇高中校友录上的旧文充数。文章做了些许改动,隐去了几个熟人。)

看到同学发的长春的照片,我真是百感交集,五内俱焚(为了成语的对仗工整,宁可词不达意)。往事如粼粼的波光,在我的脑海中又荡漾起来,洗去蒙了四年的轻尘;我闭上眼睛,仿佛躺在了时光小溪柔软的河床上,用每一寸肌肤感受着它的漩涡和暗流,追溯它的源头。

我把青春都留在那里了。

那时候春天叶子很绿,周末我从学校出发一个人遛达到同志街,那边有一条长得荒唐的旧书街,名叫永昌书市,很多书店买不到的书都能在那儿找到。为了一本好书,少吃一份红烧鸡块也值啊。回来时经过友谊商店,门前有一个卖面包的餐车,味道至今我还记得。长春的夏季天空湛蓝,在一个微风抚面逃课的下午,我倘佯在师大的林荫道上,欣赏着擦肩而过的长发女生。师大的湖畔种着长长的垂柳,垂柳下面有古朴的石凳,我坐在那里望着满塘的荷叶,不知不觉已经睡去。秋天来得猝不及防,假期过去回到学校,一切颜色都开始变淡。这是一个学期里最清闲的时候,我们踏着咯吱作响的黄叶,来到网吧,在枪林弹雨中释放着自己过剩的荷尔蒙。我始终没有用好AK47,没有学会盲狙,也许大家早就把我这个发挥不稳定的家伙的名字给忘掉了,那就让我提醒一下各位吧,我叫w,那个行踪飘忽不定的w。冬天来了,坚硬的雪地上布满了壶胆的碎片,银光闪闪。在五教的门前我摔了来长春的第一跤,大头朝下,素面向天,从此不再吹嘘自己老成持重。

那一年毕业,沈庆的《青春》飘荡在校园的上空,容畅的《七月》回响在我们的心里。那天晚上,我们喝得忘记了别离,酒瓶、脸盆和课本都从窗户扔了出去,院子里燃起了熊熊的火光。我们在窗口拼命叫喊,不相识的哥们遥相呼应,直到声嘶力竭。一切的开始都有结束,所有的青春都会老去。我的两个好朋友送我上火车,在此之前,我还嘲笑那些送别的人以及他们的眼泪——天涯若比邻,好男儿应当志在四方。我登上火车,安置好行李,我的兄弟们下去了,我隔着厚厚的玻璃窗看着他们,发现我说话他们已经听不到了。我们费力地比划着,一瞬间,我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我把自己的青春、理想和友谊都留在了这里。当年那个十九岁,上唇上一层软胡子,愣头愣脑,充满憧憬的少年,已经开始变得沧桑;我把十九岁的自己永远留在了316房间那张上铺的硬榻上,永远留在了人流熙攘的斯大林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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