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月1日,元旦,普天同庆的日子,天安门广场张灯结彩,人潮如织。寒风丝毫吹不散大家的热情,人们面色通红,嘴咧得跟痰盂一样,手里举着国旗,载歌载舞。
歌舞升平,天下大治。可就在这时,一个阴谋正在缓缓酝酿……
中午12点。纪念碑下面传来一声凄厉地惨叫!声音的频率高得惊人,听者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都暂时失了聪。声音响处,一名瘦小的男子站在广场上,双臂拼命抻开,高昂着头,极力舒展着身体。同时,他双脚开始发力,跑了起来,势如疯狗,沿着一条笔直的线路,奔向长安街。他身体有些歪斜,一会形成一个“木”字,一会形成一个“太”字。
他在裸奔。
人们一时间不知所措,纷纷让开道路。外国旅游者显然见多识广,临危不乱,都拿出长枪短炮,猛烈地亮起闪光灯。
“拦住他!”一名国旗护卫队的战士喊。他很冷静,但他不能擅离职守。
人群中有人试图扑向裸奔者,但跟不上他的速度;有人碰到了他的皮肤,却没有抓住,他的皮肤像鱼一样滑。他的步伐越来越快,几乎腾空而起,一个巡警扑倒在地上,想要拦住他的去势。他纵身一跃,跳过巡警,在空中的一瞬间,阳光顷刻给他镀了一层金边。那一刻,人们只能仰望;那一刻,他和太阳融为一体,令人不敢逼视;那一刻,他此生再也没有这么雄伟过。人群中一阵欢呼。
“加油!”有个尖锐的女声叫。
他仿佛听到了,咧嘴一笑。然后每一步跳得更高。他身体前倾得越来越厉害,好像鼫鼠一样在滑翔。他跑过了旗杆,人们觉得他肯定能越过护栏。
他在距护栏三米的地方起跳,一道完美地抛物线划出。后来,有的旁观者这样回忆,在他起跳之后,许多的身影几乎同时出现,在人们的晶状体内依次缓慢曝光;每秒钟多于24个,以至于超过了视觉暂留。他们看到裸奔者几十个的影像,彼此重叠又拉开小幅距离,在空中形成半个拱形。
“嘭!”一声枪响。他的后背上多了一个针头。
弧线嘎然而止,没有给惯性任何机会。裸奔者距离最高点还差一个身形。他跌落下来,如同一个实在的麻袋,两腿叉开,裆部垮在了护栏上,身子像那一样软了下去。距离最近的几个目击者声称,他们听到了碎裂的声音。
那是裸奔者的心,就像快乐王子的心一样,破碎了。
下午,新兴医院。
记者:为什么要裸奔?
刀客:工资少,生活无聊,而且,刚跟老婆吵了架。
记者:知不知道在天安门广场这么干对国家影响很不好?
刀客:知道,可我想引起注意。
记者:这是违法的,你会被判刑知道吗?
刀客:嗯,判吧,反正外面也好不了多少。
记者:你,是不是有,精神上的毛病,比如……
刀客:你他妈才精神病呢!
记者:好了,采访结束。下次见你的时候,可能就在法庭了。
刀客:希望还能见到你。
记者: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刀客:我,操,你,们,全,体,的,大,爷。
傍晚,广场,北风渐起。
护栏下有两个东西在风中不停滚动,无所归依,让人伤感。
口号嘹亮,国旗护卫队队形整齐跨过长安街。他们的步伐溅起轻微的尘土,并顺势将那两个东西踩成了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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