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月11日星期五

是非成败转头空

根据我的切身体会和网上得来的消息,2007年的小型制造业利润骤降,由于亏损的势头难以遏止,许多小厂接踵倒闭;服装鞋帽、鸡零狗碎等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低附加值行业首当其冲,业内哀鸿遍野。

楼市的持续火爆已经透支了一代人今后二十年的收入,股市的一阵疯牛也把人手头的零花钱悉数卷走,老百姓节衣缩食要么艰难求生要么为抵抗通胀而盲目投资,医疗、教育这两项的花销就像宿命和债务一样令人心悸。总之用于正常消费的钱少了,一些可买可不买的东西渐渐都成了不买,餐饮、服装、家电和一些服务性行业感到阵阵寒意。

对中国上一时期经济贡献良多的人口红利行将结束,父母被结扎的一代逐步走向工作岗位,国家对养老责任的部分逃避使得这一代人除了自己挣扎求活外,还要赡养几位老人;沉重的生活压力使得他们即使没有计划生育的罚款也不敢生育。壮丁越来越少,后继乏力。近两年来,劳动力的减少和小企业的遍地开花形成矛盾,缺口越来越大,迫使农民工工资逐年上升。升高到一定程度,小厂和小作坊不堪承受,再加上竞争地无序和加剧,抗打击弱的只能被淘汰出局。

除此之外,人民币的持续升值使得依靠美元结算的国内加工企业本来就不高的利润无端雪上加霜。劳动力、厂房、原料等成本的提高和利润的降低,双重打击下,死伤无数;且向下蔓延,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代工厂拿不到上游订单,如竭泽之渔,慢慢熬死。据我所知,许多代工厂为了节省开支,已经提前放假,将工人遣散;而转让二手设备的更是如雨后春笋。

劳动力和周边成本一旦上升,短时期难以下降。把民工工资从800升到1000容易,再降下来可就难了,即使民怨可以通过竞争来克服,社会舆论也饶不了你,而且还有新劳动法如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因此,一些国际加工行业转而把资金投向越南、印度等等成本较低的国家,逐利是商人本性,无可厚非;但中国的失业率只能陆续攀升了。

促使外资离开中国的原因,除了劳动力成本外,还有其它因素。中国正在以大国的姿态融入国际社会,在名流酒会上对外展示衣着光鲜的外表,散了会却还要给真正的名流抗大包当小时工扫厕所,来挣出席酒会所需要的门票和服装费用。中国觉得不堪,所以开始装逼了,奥运会、世博会,巧立名目;不过这都在其次,主要是对污染的重视等等诸如此类的措施,让外资的压力增大——人来中国不就图中国人能穷对付嘛,你要开始勤洗澡逮虱子了,人就不用你干活了,否则还得给你发给你买香皂的钱。欧阳锋说过,不穿鞋子的刀客价格就很低。

种种迹象表明,失业会如洪水猛兽。大学生在招聘会上频频上演谁比我惨,竞相压低自己的薪金要求,为的就是先挤进就业的门槛,以免剩下,越剩越不值钱。国家对此是怎么解决的呢?不是通过保障扬汤止沸也不是利用改革釜底抽薪,而且通过宣传机器制造一些奇谈怪论,暂时转嫁社会矛盾,用一个谎言掩盖另一个谎言,隔靴搔痒,得过且过,最神奇的策略要数鼓励大学生创业。众所周知,一个稳定的社会下,创业是颇为费心的,需要资金、经验和管理、专业等各项才能,而新出炉的大学生除非天赋异禀和家资殷盛者,独当一面去创业,只能是九死一生。即便根据概率论,也能预料绝大多数的创业者悲惨的命运,大家都来当老板,那谁来打工呢?在政府的误导下,当今的创业潮就像二十年前的倒爷潮一样,成为时髦,连我那没什么文化的亲戚也总这么说:我总不可能给人打一辈子工吧。每一年,妄图通过创业改变命运的人如过江之鲫,将自己辛辛苦苦的积蓄付之一炬;第二年,又一批前仆后继,飞蛾扑火。如此往复,白白消耗,直至衰竭。

一方面民众受到欺骗,在政府别有用心的乐观鼓励下赴汤蹈火;一方面政府课以重税,横征暴敛。财富加剧集中,一些国有的、垄断的行业富可敌国。宁肯藏富于国酒池肉林,也不愿藏富于民安居乐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老百姓是你的老百姓,相煎何太急?

当前所谓的内需已经不是老百姓的需求——他们有需求,但是无力满足,而是国家机器的需求,如奥运场馆、公路、铁路等建设,如国防。奥运之后,萧条在所难免,其实现在端倪已现,只是酒会在即,脸上的暗疮需要暂时用粉底抹平;一旦曲终人散,粉底的毒副作用加速暗疮的恶化,十二点钟声一过,王子变回癞蛤蟆。

本着不信谣、不传谣、只造谣的方针政策,我奉劝大伙:有机会考公务员和进入垄断性国企是上策,你的老板只会越来越有钱;中策是进外企,还可以拿到高工资,而且洋人相当人道,用人不像国内的老板那么残酷无情敲骨吸髓;下策是当警察、老师这类吃国家税收的人,工资也会税涨船高。假如你想害得谁家破人亡,那就鼓励他去创业吧。

正是:

绿水青山枉自多,华佗无奈小虫何!
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
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
牛郎欲问瘟神事,一样悲欢逐逝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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