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0月31日星期三

想不出题目

前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和三个哥们一起越狱。用半截锈钢锯锯断栏杆,刚出来没多久,警车就追来了。我们那个后悔啊,怎么没赶紧的偷辆车开着呢。狼奔豕突往路边的村里窜,拐弯抹角奔胡同里扎。没想到这帮龟孙子骑的是摩托车,跟的叫一紧。那几个哥们先后被擒住,被揍得惨叫不止,就我硕果仅存。跑吧,腿都快抽筋了,最主要的是绝望,心想电视上看的越狱的都没好下场,怎么跑最终还是要被抓起来,刑期加倍。印象中我是被判了十年。有人放了一枪,在我脚边溅起了不少灰尘,把我吓的几乎要坐地投降了,心里暗骂,好么秧的赶什么时髦越哪门子狱啊,老老实实熬到三十八不就出来了吗,这倒好,一个猛子扎到四十八,出来也阳痿了。边哀怨边跑进一个胡同,里面是一排的厂房,我进了第二家,闸住,放慢脚步,想找个隐蔽的藏起来——累死也跑不过二冲程的汽油机。没想到院子里有辆卡车,车里两个人警觉地看着我,眼神非常卡通。警笛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逐渐变成了一首震耳欲聋的台湾民歌小调——如大家所知,我的闹钟响了。俗套!

我睁开眼睛,在晨光中感到无比幸福无比庆幸,这种满足感甚至压倒了要爬起来上班的郁闷。千万别犯罪,自由万岁。

其实本想昨天发本文,因为忙所以没写完。今天晚上又得出差,先去苏州,接着是无锡,然后是上海,每个地方一天,匆匆如丧家之犬。我之前说过,不喜欢出差。仿佛是跟我较劲似的,最近我的行程非常密集,越是不喜欢出差就越是让你丫出差。挣点钱真难啊,累死累活。北京的房价高不可攀,接近南六环的一套普通两居也要近百万,真是太搞笑了。就算两口子一月能攒八千,要买也得十年之久。而据我所知,这就得算高收入了。报纸上都说了,北京的大学生刚毕业后平均两千,硕士也不过三千多。两口子加起来收入得一万以上才能有买房的念想,我就不信大部分人已经达到了这个标准。五环以内均价一万五,随便一套二手小房都要一百多万,而且以每月百分之几的速度攀升,要说没泡沫,打死我也不信。都鸡巴谁在买房啊?天涯上的房产版块里多军和空军天天互相对拍,砖头满天飞,但还是谁也不能说服谁。这是自然的,空军都是准备买房的,当然希望地产崩溃,跌去一多半,自己好整一套。多军却是已经买房的、正在炒房的或地产中介,不可能灭自己的威风,还得忽悠下家来接盘呢。照我看,都不足信,虽然我也是空军,但也知道正因为空军这么多,所以地产才不会崩溃;什么时候地产版上全是多军叫唤,没空军声音的时候,那才是要崩盘了——连刚性需求都没了,就是纯炒了,售租比直冲500,早该崩了。

最近一直和王夫人追看《金婚》,拍的真好啊,隆重推荐。绝对是活生生的人,不像什么士兵突击一样,全是他妈的符号,假的要死。张国立、蒋雯丽、林永健个个出彩,无论情节设置、感情表达、细节展现还是对白,都细腻而实在。从对婚姻、感情和人性的诠释上说,也是我多年来看过的最好的电视剧之一;比什么无病呻吟装腔作势的《浪漫的事》之流强得多了,完全不能一起比较。再一次隆重推荐啊。一名坚定抵制国产电视剧者的隆重、倾心、雪地裸身转体一千四百四十度落地一字码推荐。当然,没有和爱人长时间共同生活经历的小毛孩和大龄单身男女青年就不要看了,没共鸣。

前天旺财丟了,找到现在也没找到。外面很冷,我很难过。

2007年10月27日星期六

跳大神

这段时间我在研究跳大神。二人转的神调里面,有大神和二神。就我上一篇里面的视频来说,大神就是坐着的红衣女子,具有让神怪附体的作用;一旦被附体,大神就可以借着神力给人开方治病,驱魔逐鬼。二神则在一旁敲边鼓,没完没了地叨叨,帮助大神把黄大仙等人请来,并与请来的神怪讨价还价。除此之外,二神还要唱得热闹,以转移围观者的注意力,并说一些五马长枪的话,把仪式神圣化。

下面我转载一篇详细介绍东北跳大神的文章,来自西祠。原文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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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东北地区 跳大神

yunting 发表于:2007-5-18 15:13:12

跳大神这种巫术,曾经风靡东三省,特别是当年东北农村有人生病,几乎大多数都是以跳大神方式治疗。
   跳大神的治疗方法很特别,又敲又打,连唱带跳,艺术性、娱乐性、观赏性、实用性兼备。这时唱着跳着的已经不是他本人,而是跟他有特殊关系的神仙鬼怪,也就是说,敲打唱跳基本上都是附在他身上的神的举动。
   跳过唱过以后,跳大神的人开始和病人对话。这个对话,自然也是跳大神的人身上的“神”借他的口和附在病人身上的“鬼”在交流谈判。这个对话过程很复杂,首先是病人向跳大神的叙说自己生病的经过,然后由“大神”作出诊断。这个诊断,不是诊断出什么病因病理,而是判断病人是遇到了什么鬼。紧接着就是跳大神的人身上的“神”和病人身上的“鬼”讨价还价进行谈判,如果达成协议,给鬼一些好处,把鬼打发走,这样跳大神的仪式也就宣告结束,在“理论”上说病人的病也就该好了。有时遇到小病,运用心理暗示再加上安慰作用,病人也真能好。万一病人的病没好,那也不是跳大神不灵,而是那个致病的鬼不遵守协议。这样就要再跳一次,重新谈判,达成新的协议。如果病人身上的鬼再三撕毁协议,那么跳大神的人就要先礼后兵,用某种强制方法把赖在病人身上的鬼驱逐出境。
   通过强制措施把鬼赶跑,病人的病总该好了吧?不一定,原来的鬼被赶跑了,还有新的鬼会来作祟,鬼多,而且不讲信用,不遵守协议,这样一来,跳大神的人就立于不败之地。难怪这种形式在东北地区的影响会如此之深。
   有经验的“跳大神”的人,专拣“邪病”治,说这种病是由于鬼在作怪。所谓“邪病”,多半是精神类,以及心理障碍型的疾病,还有癔病,这些病从科学的角度说,通过暗示和安慰疗法很容易见效。没有经验的“跳大神”什么病都治,只要有人上门请,给钱,来者不拒,这样的治疗,疗效自然差,名气也响不了。像那些经验不丰富的,连牛皮癣白癜风脚气都敢治,都是“鬼”作怪,这当然不能治得好。
   整个“跳大神”的过程十分壮观,经常从村外跳到村内,再从村内周游之后跳到病家,连病人家的大门都要拆除,为的是吸引更多的人来看热闹。而且多半是在晚上跳,白天闲人少,晚上人人有空,这样宣传效果好。
   跳大神有的是单人跳,有的是双人跳,多数是两个人共同表演。两个人中,主演的是大神,大神的助手叫二神;有神仙附体的是大神,二神是没有神仙附体的,就是普通的凡人。二神的角色经常由大神的徒弟充当,作为病家的代表向大神说好话,希望得到神的垂怜,求神发慈悲,从实践中向师傅也就是大神学习业务经验,主要是装神弄鬼的本领和欺诈病家的方法。大神所信奉的神不是佛教的菩萨,也不是道教的神仙,更不是基督教的上帝,而是各种动物修炼得道而成的精怪,类似于原始的图腾崇拜中的各路神仙。凡跳大神,都要在病家正对大门的后墙上挂一块白布,上面写这各个相关神仙的名字,有的还有画像。这些神仙有胡大仙、黄二仙、柳姑娘、长翠莲等等。胡姓的是狐仙,黄姓的是黄鼠狼,姓柳的是蟒,姓长的则是蛇。这块布犹如诸位神仙的神位。神位前有一供桌,上有香炉烛台果品酒菜等。供桌前有桌围,桌围中间有个大圆圈,中间绣个“仙”字,左右一副对联,上联“有求必应”,下联“普渡众生”,横批“诚则灵”。
   掌灯时分,观众到齐,表演正式开始。首先有病人家属将病人扶到炕上,盘腿坐着,头上盖一块红布,面朝北。这时大神和二神隆重登场,一手拿小鼓,另一手拿着点燃的黄表纸,嘴含烧酒,一口一口往点着的黄纸上喷,冒起阵阵火焰。这鼓的周围挂有串串铜钱,摇动时哗哗作响。大神以某种舞步走到病人跟前,向盖在病人头上的红布喷烧酒,边喷边胡乱打着紧密细碎的鼓点,在病人头上不停旋转敲打。然后大神又回到供桌前三跪九拜,这是恳请大仙出场附体,登台表演。嘴里还须唱着:
   哎,我左手拿着文王鼓,
   圆又圆呀!
   文王鼓,是柳木圈,羊皮鞔呀,
   横四竖四八根弦,
   八根弦挂金钱……
   ……
   这是请神的开篇,接下去就随便唱了,什么“盗仙草”、“三戏白牡丹”等,反正是唱给看热闹的人听的。唱完之后又回到请神上来。这时就是二神唱了:
   我十里外接呀,八里外等,
   五里外才拉住你马缰绳,
   我披红又挂彩呀,
   将你请进神堂来呀!……
   这时大神开始浑身发抖,身体扭曲,做出种种奇形怪状,如果请的是狐仙,就付身作狐状,如果请的是蛇仙,则扭腰作蛇状。
大神(如狐仙)附体后,还要浑身发颤,瞪大眼睛,边敲鼓边跳,犹如疯癫状,使人恐怖,嘴里开始自报家门,说自己是什么仙,从何处来。
   这时二神就对病家说:“胡三太爷到了,快叩拜!”病家遵照二神指示,赶紧全家跪磕,恳求胡三太爷帮忙治病。
   “胡三太爷”虽然驾临了,但是治病还是要有条件的,权当出诊费。这些要求都由而神替病家问:“胡三太爷,您老人家一路辛苦,我们怎么感谢您老人家呢?”
   大神这时已经摇身一变,成为胡三太爷,他唱道:
   “200斤的猪头来一个呀!”
   二神代表病家说话:“三太爷呀,哪有那么大的猪头啊!”
   大神唱道:“去了猪尾就是头呀!”
   这实际上是向病家索要一头猪。最后由二神说情讨价还价,由200斤的一头猪,降低到20斤猪肉。这取决于病家的财力,条件好的,多敲诈点,条件不好的,适当降低,总要让病家负担得起。
   条件讲好,“胡三太爷”才开始给病人看病。看病的过程这样表演:大神和二神时而对唱,时而联唱,有时又合唱。这唱的目的主要是启发诱导病人主动与大神配合,按照大神和二神的要求,以鬼的口吻与大神二神说话。病人若是不配合,就用香熏、烧酒呛、敲鼓震、铃铛扰,逼使病人就范,按鬼的口气说话。总之,如果病人按正常人身份与大神对话,大神就说“鬼”太狡猾,说的全是假话,只有在说鬼话时,才是以“真实身份”说“实话”。一旦病人被逼与大神合作,看热闹的人就全被“镇”住,服了:可不真是鬼吗,病人身上的鬼架不住了,都开口讲话了!万一病人死活不开口,或者坚决不以鬼的口吻讲话,跳大神的只好说屋里人多,阳气太旺,鬼不敢现身,请看热闹的人暂时退场,闲杂人等一律清场,这样就可以把失败的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内。还有的跳大神的家伙,甚至用鞭打和肉体折磨逼使病人就范,以“鬼”的身份说话,反正他所打和折磨的不是病人本身,而是躲在他身上的鬼。总体来说,绝大多数病人最终都会跟大神配合,毕竟倔强而有诚实的人是少数。
   从前在农村尤其是妇女,经常主动与大神配合装神弄鬼,说出一些骇人听闻的谎言。如有的人以鬼的口吻,叫全家人都跪在她面前,恶言相向,咒骂甚至殴打家庭成员,这是借此良机尽出平时积累在心中的怨气。有的男性病人会冲出家门去打仇人。此时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反常举动,都是“鬼”的行为,与他本人无干,不会受到舆论谴责,对方也不能追究其责任。这也是跳大神活动经久不息的原因之一。
   有的人心里一不如意就犯“邪病”,一犯“邪病”就请人跳大神,通过跳大神就可以达到出气的目的。这一来二往,全村人都得让他三分,因为此人身上有“邪病”,万一惹恼了他身上的“鬼”,招这“鬼”到家里去闹,拿他没办法。那些有“邪”病的人,家庭成员更怕他,毕竟请人跳一次大神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一跳大神他身上的“鬼”又要打人骂人,不得不让他三分,温言暖语,小心伺候。
   对于那些主动配合的“病人”,大神也“知恩图报”,替他撑腰,会关照此人的家庭成员和远近村邻:“此人容易生邪病,多让着他些,防止鬼害人,而且他身上的鬼惹恼了好会跑到别人身上为害。”这些话中有劝解,有暗示,有警告,还有威逼,这么一说,谁敢惹鬼上身?
   有极个别的跳大神的人,也会耍些小魔术,变点小手彩戏法,以吸引观众,增加神秘感,但这不是跳大神的本行,因为跳大神不是江湖行当,既不懂江湖规矩,又不会江湖行话,亦不讲江湖道义,历来被江湖上人所看不起,不会特意传授他们江湖门道。跳大神所玩的那点江湖手法,大都是通过自学得到的,或者是偷偷跟江湖人士学的,不入流,只会一些旁末小技,仅学到一些皮毛,实在是不值一提。
当然跳大神并不是所有的都是假的,但是有一大部分,是属于以上所述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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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奉送一个好东西。郭德纲的名段子《跳大神》里有一段唱词,就是老太太在院子里磨刀准备割肉的时候唱的:夜深了,月牙儿出来了,人都说月牙儿像月老,月老他教给我提着刀就把人杀……

老郭唱的实在太有味了,我一直想找到原唱,听个全的。后来才知道是赵本山老师1996年的连续剧《夜深人不静》的主题曲,非常可惜找不到赵老师的原唱了,应该比老郭的还有味。只能找到别人模仿的,我看面相好像是赵老师的徒弟王小宝(刘老根里的大奎)唱的。贴出视频,以飨诸位。

2007年10月25日星期四

二人转与相声

最近看了不少二人转视频,乐得前仰后合。东北幽默真牛逼啊!

我印象中是赵本山给全国人民启的蒙。在我去东北上大学之前,老赵已经藉着春晚名动天下了。大三的时候,刘老根隆重开播,那简直了,万人空巷,逃课也得看,主要是看李宝库李老师。上一篇文章,我给自己留了条后路,说电视剧绝大多数是傻逼的,极少数里就包括刘老根和马大帅(主要是因为有药匣子和彪哥)。经过赵本山的大力扶植、宣传和廉价DV的普及、视频网站的兴起,我们得以欣赏到上不了电视的优秀的小剧场二人转,就像前两年流传郭德纲一样。

也可能是我看的少,早期的二人转实在没啥看头,恶俗不堪。看看上个时代的佼佼者魏三和孙小宝就知道了,笑料一点都不逗,就知道化个不伦不类的破妆口歪眼斜装二傻子,这种东西就像故事会一样,只有在农民工那里才有市场,城里的年轻人很少喜欢。

而这个时代已经大不同啊大不同。我看周云鹏、田娃和沈春阳的段子,已经不再是传统的二人转了,简直就是原生态的相声。他们使用语言错位、装傻充愣、扮猪吃虎等各种技巧,抖出密集的包袱,仅靠说就能逗得观众乐不可支。田娃学阿杜、刘德华、阿宝等,沈春阳也学,他们还有一些类似的手法,这说明二人转跟传统相声一样,口口相传形成系统,有一些固定的模式和包袱。当然还有一些笑料来自网络,也就是说,很多东西看似很随意的临场发挥,其实并非如此,而是在台下创作好,反复琢磨过的。到了台上,磕磕巴巴、辞不达意都是装的,为的是喜剧效果。相声讲究说学逗唱,现在的二人转也是靠这老四样抓人。说,这一项二人转玩得确实牛逼,云天雾罩东拉西扯说一大堆,几乎句句出彩;有一些是逐渐展开的包袱,还有一些纯属句子本身搞笑,再有就是演员的神态、语调和口齿带来的笑点。相声里的说,讲究口齿伶俐吐字清晰;二人转正好相反,讲究磕巴、神叨、不知所云、顾左右而言他。学,在二人转里叫模仿。相声一般模仿个歌曲、戏曲什么的,叫柳活;而二人转的模仿种类更为宽广和专业,歌曲自然是少不了,除此之外还有杂耍、口技等等。逗,就说逗哏逗捧哏吧,其实相声里不是这么解释逗的,为了比较咱们暂且这么说。相声是俩男的互相开涮,主要是逗涮捧;二人转则是一男一女,多半是男的逗女的,占点便宜同时挨几个耳光。以前我说过了,大伙就爱看这口,除了已经没有性能力的老党员和老干部。唱,相声是太平歌词,二人转当然是二人转。太平歌词不是相声的主打,而二人转却是二人转的主打,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听这个得劲。《包公赔情》唱的多好啊,紧锣密鼓的时候跟跳大神一样,搁相声里这叫贯口。王夫人喜欢听豫剧,土包子一个,低档次。

其实啊,老二人转本来就有讲:说学逗唱浪。比相声还多着一门。只是电视上演的二人转全都是阉割版,给我们造成二人转就是俩人转手绢摆pose一唱一和的虚假印象。原生态的相声和原生态的二人转除了方言不同外,应该没什么本质差别,目的都是博老百姓一笑,以此挣个养家糊口安身立命的钱。只不过相声早死了几十年而已,当年相声不也很浪吗。

我不知道年轻时候的侯宝林和马三立在天桥卖艺的时候,都是怎么说的。但可以知道的是,一旦围观的爷们不乐,人家立马走人看拉洋片的去了,一分钱都给。前几年据说发掘出了一批侯老的荤段子,非常具有史料价值,可侯家后人捂着不承认。郭德纲老在北京二台转悠,有点被招安的感觉了,再说了他的段子我实在是听得太多了,实在腻了。现在二人转的这些包袱我还觉得挺新鲜,荤素搭配,尤其是不着调的感觉,这个太符合我的个性了。

新时代要求二人转讲究说唱扮舞绝,把浪去掉了,也不让穷逗了;把耍手巾说成绝,绝活,绝你妈了个逼毛啊,二人转又不是杂技。众所周知,四十年来,他们一贯擅于拆毁城墙和四合院,在其它方面也是如此,只要是喜闻乐见的,一概瓦解掉使之变成僵尸。二人转可千万别步相声的后尘啊。

正所谓:神教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圣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最后,按照规矩,放一段我最喜欢的神调。

再说说士兵突击

工作进展不太顺利,比较郁闷。

首先向党和人民汇报一下最新的思想动态:在这个不幸的十月里终于有了一桩幸运的事,晚上用完膳,出去蹓跶了一炮的时间——我的意思是说,转了一个大圈——终于看到了一处红灯区,在洛阳电视台对面,并排几家门面。外面夜色撩人,里面灯光暧昧,我斗胆往里一瞧:几平方的屋子里摆了一对沙发,两三位花枝招展衣着前卫的女子四仰八叉在上面谈天,再往里是一道幽深的具有想像力的走廊——这种布置在我们学术界称之为仿生。门口有位站街值班的注意到我很有兴趣,就殷勤地招呼我进来坐坐。我一看她,贴上胡子就是张飞,遂作罢。我有心掏出手机照一张,怕挨揍,遂又作罢。

回到房里,照例每晚两通电话,问先生我要不要保健按摩。问得非常平淡,一点都不媚,好像只是在推销一张201长途电话卡。这让我觉得即使说要,也没有负罪感。内忧外患,迟早有一天惨遭不测。

菜头博客上在说士兵突击的事,正好我在宾馆无聊,看了两眼电视,好几个台在放这部片子,瞅了三五分钟。也不知道是那一集,就是傻根和另一个家伙抱着被褥在水里游,远处有柄狙击枪瞄着他们俩。傻根体力不支,嘴唇青白,一不留神睡了过去,眼看要沉底。另一个鼓励他撑下去,支了几招没用,就说吹起床号了,全连都等着他呢,迟到就抹黑了。傻根遂振奋精神,游到对岸……再往下我就换台看天津台的电视购物去了,侯总还在不辞辛苦恬不知耻地卖他的假表劳诗丹顿。话说这款表,不要被它的名字迷惑,它即不是劳力士,也不是江诗丹顿,更不是劳斯莱斯;它只是台北郊区生产的一种杂牌组装表,周围镶满了恶俗不堪的玻璃球子,连表带都不放过。要是在北京,这种货色大概能在木樨园龙湫二楼买到。真是不明白,我党和谐了这么多好东西,偏偏就放过这等明目张胆的骗子,对于侯兴祖这种败坏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王八蛋,还不赶紧枪毙?在这里免费送侯总一句至理名言,希望能对丫起到当头棒喝醍醐灌顶的作用:以诚实守信为荣,以见利忘义为耻!

跑题了。接着说士兵突击。其实用不着刚才的窥豹一斑,我也可以直接下结论,这是垃圾,大粪一坨。鉴定完毕。我和菜头的论据差不多,这种傻逼社会里,不可能出现不傻逼的电视剧,因为筛孔就是傻逼制定的标准,能通过的绝大多数是傻逼的,尤其是军事题材。其次说说我的个人感受。我对军事题材一向深恶痛绝,军人这个词在我词典里就是狗的意思(抽象的意思,并非对狗的侮辱)。我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军人们最看重的荣誉感,我觉得所谓荣誉感,就是国家的廉价肉骨头;谁鼓励你、谁给你发小红花,谁就是在利用你谋取自己的私利。因此,但凡歌颂或者说正面描写军事的,我一概归为傻逼一档。其次,在我们这个国家,描写军队一定会是正面的、积极向上的;而众所周知,士兵是较为劣等的人种,容易被煽动说明他们低智,更重要的是素质很差。我老家的房子和当地军营一墙之隔。前几年,这帮王八蛋经常把垃圾和不穿的内衣裤扔到我家房顶上,直到我那不能受气的爸托关系找了他们的领导理论才算告一段落。私人恩怨我可以不计较,我小时候住的房间通过窗户就能看到军营操场,老兵欺负新兵的变态劲我耳闻目睹见怪不怪。那是一个等级森严扼杀人性的地方,国家鼓励上级虐待下级,为的就是培养他们下意识地形成一切行动听指挥的习惯,这样便于对这些原本质朴如今麻木的少年们的管理,把他们培养成战争机器。电视上自然不会上演这些事实,偶有涉及也必是隔靴搔痒甚至是欲扬先抑。这不怪我们可怜的编剧,要怪就怪这个糟心的时代。我有几个当军官的同学都对我说过,军营里面各种头衔明码标价,连长多少钱一个,营长多少钱一个,官大一级就能捞到指数级增长的好处。即便这些内幕你不知道,那街头横冲直撞的军车你总该见过吧。我举出这些只是想说,任何中国电视上的军事题材都是非常可笑和超现实的,毫无真实性可言。

就算说电视剧是虚构的艺术吧,不讲事实,反正我看到的三五分钟的那一斑是他妈够恶心。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情节。三十多年来,电脑的进步速度快得可怕,笔记本都3999了,而军事题材的情节还在样板戏的时代。萝丝真应该也跟杰克说:达令,你不能睡,吹起床号了,全兄弟连都在等着你呢……杰克睁开了眼,死死抱住那截木头,一直游到了旧金山,在那里他和萝丝成了婚,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这不是他妈扯犊子吗?

还有就是,人造美女朵朵同学很喜欢该剧,上回我也说了,既然脑残患者朵朵同学喜欢,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像红楼梦一样。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朵朵的博客看看,看看她的品位和档次;当然里面也有她的照片,客观地说,很漂亮,但和真人有一定差距。另外透露一下,她还没对象,否则我也不敢这么说人家。最近我能取笑的人越来越少了,开王君的玩笑吧,米来同学肯定要以牙还牙甚至变本加厉,有悍妻如此,王君可以知足矣。开轮回的玩笑更没意思了,这是个没皮没脸的家伙;全民最大党里,李庆哗有一句话,在这里我借花献佛送给轮回:你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啊!有机会的话,只能发展一下远在上海的屌哥了,屌哥你好。

今天在王三表那里看了个视频,乐得嘴都歪了,地址在:这里。(画外音:三表的博客流量几千万,还用你推荐吗?)我在下面也推荐了一出搞笑的二人转。这段时间,我就指着二人转活着了。宁舍一顿干,不舍二人转。

烟抽光了,不写了。

2007年10月22日星期一

先生需要按摩保健吗

吃完饭,刚进房间,灯还没开,就听到电话响,我一接,来这么一句。头一遍没听清,我问:需要什么?对方说:需要按摩保健吗?我忙说:不需要不需要。挂了电话,我心说,我特地多花二十在宾馆里扯了根网线,就是为了晚上上网,怎么能把宝贵的上网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找那个死老头子去吧。

我想,她们肯定是跟前台串通好了,目的就是为了消耗宾馆里昂贵而劣质的安全帽。想到这里,回忆傍晚的一幕也很可疑,一名女子敲我的门,说送我个小礼品,我当时正在卫生间,就没开门,说放门口吧。等会出门一看,地上一个劣质打火机。这就是传说中的踩点吧。

中午麦当劳,晚上肯德基,图省事的结果就是胃疼。曾几何时,麦当劳在我和王夫人眼中还是好东西,轻易不舍的去吃一回。而现在这个馋娘们出去只吃羊蝎子,爬罗剔抉,敲骨吸髓,左右开弓,吃相很不雅观。在肯德基里,一名朴素的洛阳人领着他的外地亲戚点餐,说着蹩脚的普通话,遭到亲戚的讪笑。他回头对亲戚说:在重要的场所,一定要说普通话!

洛阳是个不错的城市,干净,而且不失繁华,路两侧的树长得很好,而且还有个市图书馆,在这里生活应该不像北京那样紧张。吃饭之前,我在“周公营造洛邑”的公园里看了一会音乐喷泉,夜色之中,周围一群吃饱喝足的市民就着免费的音乐和明亮的街灯载歌载舞。

听说这里的房价二千多一平,我非常神往。

(本文未完时,又接到一个电话,看来我得把电话线给拔了才能踏实上会网。)

巧遇伟大领袖


你们猜错了,这不是北京,而是洛阳。

前几天去东北的时候,我就把口音切换到了大碴子味,毕竟在那边上过四年学,没喂过猪也吃过猪肉,说的八九不离十。东北话有个显著特点,二声多发三声的音,拐弯抹角一唱三叹的;而且尾音收得轻。除此之外,有一些零碎要记住:比如下午不叫下午,叫下晚儿;某人比较傻逼,叫这逼咋这么得儿啊。还有大家都知道的:zh、ch、sh、r要读作z、c、s、y。当然在城里,人们的口音已经不那么重了,尤其是年轻人。

这次来到河南也难不住我,老夫的故乡就在鲁豫正交界,上初中的时候骑自行车每天穿越省界八回。

出了火车站,打车,我怕司机哥哥绕路,就操着一口盗版的河南话与之交谈。我老家的口音是山东河南的杂拌,跟蝙蝠一样,无论在哪都显得不专业。于是我就糅和了一些清丰、濮阳的口音,另外努力跟司机师傅现学现卖,掌握重音,不断矫正,总之我觉得非常诡异。路上,司机终于自以为得计地问我:恁是郑州来哩吧。我深沉地点点头,其实我根本不知道郑州在哪,从来也没去过。

先找了一家客栈,离我办事的地方只有一袋烟的距离——我买了一包正宗的河南烟,红旗渠,作为此行的纪念。住店的时候,在电梯里,有我、一个油头粉面大背头的老南蛮子和一个服务员。南蛮子很亢奋,操着生硬的普通话问服务员:在这挣的多不多?服务员羞涩地说:多。老逼头子又问:有一千吗?服务员摇摇头。电梯开门,服务员出去了,老丫的鄙夷地对我说:这就觉得多了,我打个炮都得300。我敬仰之情油然而生,说:地方穷,没办法。然后上下打量这厮一番,五短身材,面色潮红,一副睾丸激素过剩的逼样。

来到房里,就在卫生间发现了这些劳什子。长夜漫漫,我是不是也该找个河南妹了?

另外奉送我吃午饭的时候在街头拍到的反政府照片一张。

2007年10月21日星期日

牛博越狱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牛博被CCP强行关闭,《越狱3》也被FOX停播,十月真他妈是一个不吉利的月份。

越狱停播期间,FOX将转播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常看全民大闷锅的朋友对职棒应该不陌生,因为台湾之光王建民就在最牛逼的洋基队。越狱在中国备受热捧,在美国的电视剧排名却并不靠前,我觉得原因多半在观看方式上。

像越狱这类情节紧凑、悬念迭起的电视剧,应该跟我们的地方台播放还珠格格一样,以每天十集的速度推进;假如一周一集就丧失它的优势了。一集播完,斗大的悬念勾得你茶饭不思,必再看一集而后快;如果看不到,则百爪挠心以头抢地。好容易熬过七天,难受劲刚下去,下一个悬念又来了,如此反复,谁也受不了。就像根铁条一样,蒸不烂、煮不熟、槌不扁、炒不爆,但就怕折,翻来覆去折几下就断了,在材料力学里这叫疲劳极限。假如是《豪斯医生》这样一集一个互不关联的小故事就没问题了。反观我们伟大的中国,多数网友通过下载观看,而且还是在人美国全部播完之后再下载,因此可以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直看到自己想吐为止。这样才爽嘛,把人家多半年细水长流的快感浓缩到几天之内爆发,自然high得强烈,也符合越狱的收视规律。

《越狱3》的收视率惨不忍睹,除了播出时间的劣势之外,不能花样翻新也是败因之一;至少从目前来看,麦寇还是对下水管道情有独钟。另有一点,我觉得就是斧凿的痕迹越来越重,Sara之死和Sucre的转变都很缺乏说服力,有点急就章的意思。我知道是Sara的扮演者怀孕了,但美剧由于拍摄周期长,演员更替是家常便饭,编剧老爷对此早该习以为常了,不可能总穷对付吧。

据说下个月FOX会继续播出,我劝王夫人不要追了,等明年开春二十二集播完,咱三张烧饼一起吃,来个卷包会。

至于牛博,能坚持到XX大召开真是个奇迹,不知道罗永浩是怎么顶住压力的。和越狱不同,牛博是在收视率持续飚高的时候,被我党铁腕一举拿下。《白银世界》里有个谜语:世界是银子做的。这是说等到热寂的时候,一切势差消失,环球同此凉热,熵增至最大,自此一片和谐,再也没什么可变化的东西了。我们的国家正朝着这个目标豪迈地前进,等到实现的那天,我们人人都一样,脑子里都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热爱祖国,热爱党,热爱一切他们让我们热爱的东西。

荤段子

宁财神之前,梁左之后,我的偶像,才华横溢的网络写手俞白眉就已开始和英达一起捣鼓情景喜剧。俞白眉搞了一出《网虫日记》,里面黄晓明饰俞白眉,王玉宁饰宁财神,吕小品饰Mikko。想想这个阵容我就激动,(黄晓明不用说了,王玉宁就是东北一家人里面吊儿郎当的顺子,吕小品是不务正业的牛小伟。)只可惜当年这部电视剧收视不高,惨淡终局,没有引起什么反响。也难怪,2001年时候,电脑还是奢侈品,上网多半用电话线拨号,贵得令人咋舌,网民的数量自然不多,尤其是网虫;哪像现在,就连困难户王刀客也能花3400买台液晶屏电脑,一月120不限时上网。但即便今日,尚不能过于乐观地认为一部描写网人的电视剧可以为老百姓喜闻乐见——尽管可能只是借用了网络的瓶子,装的还是家长里短的事,但只瞅《网虫日记》的名字,想必就有不少大爷大妈换台去看《金婚》了。自此,英达总结了一条经验:情景喜剧应该源于生活,低于生活。

其实我觉得,一切面向大众的艺术都应该遵循这条标准。人性丑陋,尤其是不加掩饰的时候。我在郊区住,常会看到路边一起趴活的机动三轮司机,平时说说笑笑,一旦争起生意,也可以瞬间翻脸,大打出手。不是他们没素质,实在是穷困所致。即便是两个衣冠楚楚的上流社会绅士,也可能因一名女子而拔拳相向——尽管可名之以浪漫,但和俩狗抢骨头没什么本质区别;可以想象一旦二人掉进不可爬出的井底,强者自然会因饥饿而吃掉弱者。资源的日益丰富使得我们可以吃饱穿暖,在此之后便讲起了文明礼貌、温良恭俭让。渐渐地我们就会产生自欺欺人的幻觉,认为人类高其他生物一等,有道德和礼仪。更有甚者,一些娇滴滴的小娘们衣着考究,举止婉约,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事逼五六还有洁癖,好像她们根本不用上厕所,大小肠里都是夏奈尔香水。我估计把这种人扔到马萨蒂埃拉岛上去,不出半个月就能学会在水里捕鱼,半年之后也许就可以熟练地给庄稼上粪了。

一切道德、礼仪、风度、高贵、典雅都只是花样繁多的装扮,唯有本性面前人人平等,而本性的基础就是欲望。其实我想说的是在不装逼的情况下,人人可以向下取齐;生活本身就是一场装逼秀,低于生活,靠近本性才能引起更多人的共鸣。幸灾乐祸是人的天性,大街上看到别人摔了个四蹄朝天,大部分人会开怀一笑。安慰失意的朋友时,只能举出比他的遭遇更为凄惨的例子,才能让他好受一些。假如我们像自己说的那样伟大,那样“有人性”,当别人承受苦难时,我们会感同身受(不是假惺惺的嘴上说、网上写,而是真扶助、捐款等等);当自己经历不幸时,则会因想到其他人幸免于灾难而快乐。可我们几时能有这么高尚?

早期的相声还不是庙堂艺术,天桥练摊,为了取悦百姓,多是捉弄人的段子和荤段子。逗哏赚捧哏一声爸爸,观众会哄堂大笑;而女相声演员则更是要被开下三路的玩笑才能出彩(有兴趣的可以参考一下纪录片《相声百年》)。现在的二人转还保持着原生态,我们可以看到女演员被男演员捉弄,说出“我没逼”之类,男演员被女演员打耳光等等。他们为什么这么表演,当然不是天生下贱,而是观众喜欢看什么,他们就得演什么,这样才有票房。就像《武状元苏乞儿》里星爷所说,乞丐的多寡不取决于丐帮帮主,而取决于皇帝,皇帝圣明,人人有饭吃,鬼才去当乞丐。赵本山等一伙子靠荤段子起家的装逼犯现在成了上等人,就开始忙着给二人转带嚼子了,这样确实能把二人转带上春晚,但也因拔高到高于生活而伤其根本。相声的式微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要是没有郭德纲和相声瓦舍,相声还能听吗?

许多自认为素质高超的上流们讨厌荤段子,认为脏。我就很纳闷,是真的认为脏,还是就喜欢做那种高雅的姿态?如果是脏的话,脏在哪里,生殖器很肮脏,还是体液很肮脏?古龙名著《陆小凤》里,描写白云城主叶孤城的时候,说叶孤城走路,前面有使女散花。陆小凤推测,叶孤城是用花的香味来掩盖自己伤口的恶臭。我就固执地认为,有洁癖的人之所以反复洗澡和清洗床单,是因为下意识里认为自己的身体很脏;也许,他们小时候掉进粪坑里面过,我推测。

最后奉送一则老掉牙的荤笑话,听过的就再听一遍:

话说苍蝇一生东躲西藏席不暇暖,最终还是免不了被人一拍打得血肉模糊尸骨无存,死后还落的个逐臭之夫的称号,觉得自己活得很失败。见到阎罗就说下辈子不想当苍蝇了。阎罗问它想当什么。苍蝇其实想当蚊子,但又不好意思说,就跟我们不好意思说自己想当一只好吃懒做的家猫一样。于是它就拐弯抹角暗示阎罗,说自己想当那个有翅膀能吸血的东东。阎罗说木问题。

苍蝇心满意足去投胎,一睁眼,发现自己变成了一片带侧翼的卫生巾。

这则寓言的教育意义是告诫我们,有事说事,千万不要装逼!

2007年10月20日星期六

用blogspot者说

Google产品blogspot,简洁而清爽,可以DIY;被和谐,六月不起。然在上面写博客,可以谈民主、自由、党,逼,揭腐败,论暴政。其始为Pyra Labs所有,收费模式。后由Google收购,改为免费。国之人争奔走焉。

有王氏者,专其利一年矣。问之,则曰:“年头被和谐,岁尾被和谐,今吾为之愈一年,没几天能打开。”言之貌若甚戚者。余悲之,且曰:“若毒之乎?余有良策者二,去搜狐,或新浪,则如何?”王氏大戚,汪然出涕,曰:“君将哀而生之乎?则blogspot之不爽,未若搜狐新浪不爽之甚也。向吾不在blogspot,则久已傻逼矣。自吾写博客始,积于今一岁余矣。而搜狐之越来越傻逼蛋操,界面益花哨,颇肖Qzone。动辄遭和谐,日志被隐藏。敏感字,不洁词,但有所触,往往而删者,相藉也。吾去年之博客,今其文十无一焉。今年上半年,今其文十无二三焉。下半年才四月,今其文十无四五焉。非删即隐尔,而吾blogspot文尚存。网吏之来吾博,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哗然而骇者,虽鸡狗不得宁焉。吾恂恂而起,视吾blogspot,而吾文尚存,则弛然而卧。慎思之,时而润色。退而享受评论之赞,以尽虚荣。盖一岁之和谐者二焉,其余则熙熙而乐,岂若吾网友之旦旦傻逼哉。今虽不太爽,比吾网友之不爽则已后矣,又安敢毒耶?”

余闻而愈悲,孔子曰:“和谐猛于虎也!”吾尝疑乎是,今以王氏观之,犹信。呜呼!孰知和谐之毒,有甚于不和谐者乎!故为之说,以俟夫观人风者得焉。

2007年10月19日星期五

今早我等车时候的超现实一幕


器材:西门子M81,130万像素
地点:新安里公交车站,957路
时间:2007年10月19日7:50

XX大献礼

以服务人民为荣,以背离人民为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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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孩子 ——周云蓬

不要做克拉玛依的孩子,火烧痛皮肤让亲娘心焦
不要做沙兰镇的孩子,水底下漆黑他睡不着
不要做成都人的孩子,吸毒的妈妈七天七夜不回家
不要做河南人的孩子,艾滋病在血液里哈哈地笑
不要做山西人的孩子,爸爸变成了一筐煤,你别再想见到他
不要做中国人的孩子,饿极了他们会把你吃掉
还不如旷野中的老山羊,为保护小羊而目露凶光
不要做中国人的孩子,爸爸妈妈都是些怯懦的人
为证明他们的铁石心肠,死到临头让领导先走

以下为网上的资料:

克拉玛依 1994.12.8

1994年12月8日,新疆克拉玛依市教育局官僚为欢迎上级派来走走样子的“义务教育与扫盲评估验收团”的25位官员,组织全市最漂亮的能歌善舞的中小学生796人在友谊馆剧场举办“专场文艺演出”。
    
因舞台纱幕太靠近光柱灯被烤燃而引起火灾。当燃烧的火团不断地从舞台上空掉下时,克拉玛依市教育局的官员出来叫学生们:“大家都坐下,不要动!让领导先走!”
    
学生们很听话,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动;等上级政府与教育局所有在场的26个官员都从第—排撤退到最后一排的出口处先走了之后,教师才开始组织学生撤离,但此时电灯已全灭,大火已蔓延到剧场四周,唯一的逃生之路已被熊熊火焰堵住!(当时剧场只开放一个安全门,其余安全门均锁着)于是,学生们撤离火灾现场的最佳时机最关键时刻已被错过了!
    
796名来自全市15所中小学的师生(每所学校组织最漂亮的40多名学生歌舞队)全部陷入火海之中,323人死亡,132人烧伤致残(注,另有一说:死325人,伤136人;此处采用法院判决书的数字);死者中有288人是天真美丽可爱的中小学生。

沙兰镇 2005.6.10

在当天下午2点15分洪水到达沙兰镇之前半个小时,赵国琴老太太赶到了沙兰中心小学,带走了她的孙女王萌萌和儿媳带来的另一个孙女牛新颖,她们因此得救。当时她大声地向一位老师发出了警告,却受到了轻视。
  这是那天下午第4个未能引起任何警觉的报警讯息。
  这时已有一些村民们在街上以讹传讹地互相转告“水库开口子了”,有的村民就此到镇政府前打望消息,没见到什么动静,也就没有相信。他们没想到的是,第2天是端午节,镇政府的干部们提前放假了,只留下几个人值班,而且很少接听电话。来自上游的和胜村和王家村的至少3个人的报警电话,因此变得毫无意义。
  入夏以来,黑龙江省内发生局地暴雨并导致洪水肆虐的事例,并非只出现在当天沙兰镇的一时一地。
  中央气象台的消息称,此前10天内北安、五市、孙吴和逊克山区都先后出现了局地暴雨,导致一些地方农田淹没,桥涵道路毁坏,房屋进水及牲畜溺毙。另外,黑龙江省五大连池也涝灾严重。但这些讯息并没有让人联想到,小小的沙兰河亦需要足够的重视。
  事后本报记者查证,沙兰镇及其上游几个村是黑龙江省乃至全国气象雷达网上的盲区。在水灾发生前,黑龙江省和中央气象台的气象预报均未提到这一地区将有暴雨。另外在事后,中央气象台的天气记录统计该地区的降水量仅为1毫米。
  赵国琴赶到中心小学东南方向的中心桥上时,沙兰镇本地还没开始下雨,桥下的水像往常一样只是涓涓细流。
  “那时候要是撤人,多小的学生也都活了!”6月14日,这个瘦小的老太太还站在街上冲周围的乡亲激动地嚷嚷。
  
  憋水桥、薄墙、铁锁
  
  有村民相信,最初即便洪水不能顺利地通过中心桥,漫出的水量也不会很大,而当洪峰抵达下游镇东的一座矮桥时,受其阻拦,上游水位暴涨,才导致水漫沙兰镇。可以支撑这一观点的证据是,中心小学附近的中心桥的桥面距水面有10米左右,而下游的这处矮桥桥面与水面的距离不超过5米。记者在现场看到,这座已被称为“憋水桥”的矮桥受损严重,铁栏杆已经被彻底冲跨,显然承受过巨大的冲击。相比之下,学校附近的中心桥则毫发无损。
  沙兰镇旧称“沙兰坑”,地势低洼,有人把水灾归咎于此。不过很显然的是,沙兰镇并非沙兰河全线地势最低之处,因为河水仍在向下游流淌,直到汇入牡丹江。本地没有未形成湖泊,学校周围也没有水泡。
  2点15分洪水到达沙兰镇,赵国琴领着两个孩子再回到中心桥上时,水已经到了桥面下20厘米处。
  针对山洪和泥石流的说法,村民们表示,即便有,也肯定是在上游的远处。事实上当日来水方向只有一个,就是沙兰河,由于河道边没有河堤,因此也就没有决堤一说,只是北方常说的“出槽”。
  很快,学校已经进水了。4年2班的刘立飞成了全校第一个从洪水中逃生的孩子,当时同班同学王俊羽的父亲闻讯赶来接孩子,对姜秀萍老师说:“再不跑就来不及了!”姜老师同意让孩子们尽快逃生,因此成了沙兰中心小学第一位做出正确反应的老师。刘立飞冲出教室,水才只没过脚面,跑到学校门口,已经没了膝盖,到中心桥上,已经没了胸口。
  事实上刘立飞是在逆流而上,背后的学校里的水并没有那么深。即便如此,逃离学校仍然成为4年2班最值得庆幸的选择,这个班只死了一个孩子刘恒达,还是在躲到一家商店后被倒塌的墙壁砸死的。
  “6.1”那天是刘立飞的生日,他请了10个同学到家里庆祝,就包括刘恒达,后者送了他一个水晶地球仪。洪水过后,这个地球仪已经找不到了——在回忆时,刘立飞不断神经质地抽气、叹气。6月14日,记者在宁安市殡仪馆的一个可以进去的房间里看到了刘恒达的名字,他和另一个女孩被合放在一个金属冰柜里。
  河水出槽之后沿路面向北,到学校门口时,一部分向西拐弯进入操场,这一路的水势并不大。学校的另一侧则临河,汹涌而来的河水即将直接冲进校园,只面临着一道阻碍,就是学校的围墙。如果这道围墙多挡一会儿水的话,会有更多的孩子有机会冲出学校,到达50米外两处楼房。可是,这道墙太薄了。在沙兰镇,连日来颇受诟病的一点是,这个由每个村民集资40元修建的学校不仅地势低洼,校舍只建成了平房,而且围墙很薄,只有两排砖而不是当地通常的两排半砖或三排砖。
仅仅片刻之后,洪水在校园内暴涨。围墙倒塌了,高涨的沙兰河水越过短短的15米距离,压碎玻璃,直接冲进了教室。   

从这一刻起,沙兰镇成了中国的别斯兰——每个家长都去救自己的孩子。他们几个一组地手拉着手,涉过深至胸口的洪水,呼喊自己的孩子的名字,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回答。在进入教室的最初时刻,他们的经历都是相似的,腿碰到了什么,用手一捞,是个冰凉的小孩。
  大多数孩子死在了教室里,和他们的书包文具在一起。直到6月14日,我们仍能在教室里找到他们的遗物:贴纸、家长联系卡、“6.1”演艺比赛的照片、糖和作文本。黄色的小鞋子,只有一根手指长。   
教室墙壁上留下了很多手印,有些大的,是清理现场的大人们事后留下的;在另外很多地方,印满了小小的泥手印,最高处已经接近了天花板。水线在窗户上最高的一块玻璃的下面。   3年2班有22个孩子,只死了2个,女孩宋宁宁说,老师李荣让他们垒起桌椅,上窗台,砸碎玻璃,坐到最高的窗框上。孩子们哭成一片,李荣老师安慰说,“别哭,别吵吵,水一会儿就下去了。”   
生存比例最大的,正是这些老师留在孩子们身边而没有弃之而去的班级。
  5年2班也只死了1个孩子。王占宏老师和庞、卢两位家长打碎玻璃,把孩子一个一个递到房顶。在女孩们的记忆里,这个班的男生也有值得自己终生铭记的表现,6月14日,在镇卫生院打点滴时,女孩曾琳琳和她的一个女同学感激地告诉本报记者:“我们都是男生给拉上去的。”   可是在年龄最小的一年级,只有一位班主任出现在了教室里。拒绝了赵国琴的放学请求的老师李萍(化名)曾经试图帮助她的孩子们,但是没有成功,而家长们看到的最终场景却是,孩子们死在了教室里,她则坐在走廊的窗框上。另一位班主任刘丽(化名)则在校外的一处民房的屋顶被家长们发现,当时抱着一件衣服。
  汪明波、赵南日等家长想冲进这间教室,却发现了一个令人费解的事实:教室的两扇门一扇用铁丝在外勾住,另一扇上了一把锁。
  在6月14日,记者看到,一年级教室的后门已经不见了,折页处留下断痕,显然是被撞开的。当日下午3点多,汪明波等人合力破坏了这扇门,进入教室,捞出一个孩子是死的,再捞出一个孩子还是死的。张文海找到了被闷在桌子下面的8岁的儿子张仕帅,孩子浑身挂满了冰冷的稀泥。
     一再被错过的警告

  这次局地暴雨是从上游开始的,依次是和胜村、王家村、鸡蛋石沟村和沙兰镇。和胜村的支部书记、村主任和王家村的支部书记都向镇政府和镇派出所打了报警电话,却未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镇干部王庆涛接听了王家村书记郑灿会的报警电话,然后表示镇政府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走不开,随后挂掉了电话。郑灿会再打电话时已无人接听,其后郑灿会又多次致电镇政府,一直无人接听。
  镇党委书记黄明君错过了来自上游的消息,也就错过了挽救沙兰镇并挽救自己的名声的机会。   
在黄明君被沙兰镇洪灾专案组立案侦察之后,村民们对他的毁谤达到了顶点。42岁的村民、死了一个儿子的王兴录说,这个书记脱离群众,一向不作为,到沙兰3年,“就整了3件事”:一次火灾,一次建筑事故,一次水灾。
  2003年,黄明君调任此地。有据可查,第2年,这位身材高大的镇党委书记就因为村民提到的那起火灾受到了来自北京的批评。
  2004年5月1日的一则新华社消息说,“4月26日黑龙江省宁安市沙兰镇治安村一村民住宅发生火灾,造成3人死亡。公安部消防局有关负责人表示,由此看出,单位的消防安全责任制不落实,安全生产制度不健全……仍是导致火灾发生的主要原因。”
  对于镇派出所,村民们的意见更大。村民们向本报记者反映,镇派出所里接听报警电话的人说,他们抽不出人手,“管不了”。
  很多村民说,镇派出所的人总是忙于对无牌照摩托车的罚款,“每次罚200元,罚完了我们去办证,找借口不给办,完了下回再罚200元。”最让村民难以接受的是,就在6月10日当天,几个孩子的家长骑摩托车去学校接孩子,还被派出所的人截下了,不接受罚款不让通行,耽搁了这几个家长抢救孩子的时间。 宁安市公安局副局长田拥军提供的一份《关于6月10日沙兰镇公安派出所工作情况的调查汇报》从侧面佐证了上述事实。6月14日,《新京报》报道称:“关于群众反映派出所不作为的情况,调查报告分析认为主要原因是以派出所以前查无证摩托,因此未能及时前往事发地。”
  当天傍晚,在确认孩子们已经死去之后,一些村民站在水里抱着他们小小的糊满泥浆的尸体,要求在派出所里停尸。他们说:“全镇就你们派出所地势高,不放这儿还扔在水里泡着啊?”一个民警试图阻拦他们,他们推开他,砸开了玻璃窗。
  派出所有4层楼,建在镇上的高处,门前还有台阶,当时确实是镇上极少数进水较少的建筑之一。不过真正促使村民们这么做的是他们的愤怒——按照当地乡间的风俗,把尸体送在谁的家里,就意味着强烈谴责其对死者之死负有责任。
  按河道算,和胜村距离沙兰镇有20公里,村民们事后推测,洪水的到来至少花了2个小时。即便是对小学生来说,这也是一段充足的逃生时间。
  村民们对镇上有关机构的“官僚主义”相当不满。6月12日,黑龙江省、牡丹江市和宁安市的领导在殡仪馆会见10名遇难者家属代表,代表们提出:“洪水天灾抗拒不了,可是人祸必须追究。”
  在这次被村民们称为“谈判”的会议上,沙兰镇水利站站长刘明广向各级领导和大家解释说,洪水袭来的原因之一,是村民们乱砍乱伐破坏了大自然。遇难者代表反击说,乱砍乱伐的人是有,可是村民们敢吗,有权吗?代表们一度决定退出会议,宁安市委的一位领导因此把刘明广撵出了会议室。
  村民们解释说,类似的令他们反感的论调,代表了镇上有关部门的一贯思维。令他们满足的是,镇党委书记和派处所所长被“抓起来了”。“这些孩子都有机会活啊。”张海霞的儿子贾志博死在了2年级的教室里,她说,“哪怕有一个有关的人说一句话,就能给这100多个孩子一条生路啊。”
  在沙兰中心小学一年级的教室里,最后一个能“说一句话”的人却做出了最后一个错误的选择。   
赵国琴一再向人们重复她的故事。当天1点45分左右,她走进了一年级两个班合用的教室,大声喊了一句:“老师啊别上课了,水库开口子了!”孩子们被她的语气和神情吓着了,“哇”地哭成了一片。赵国琴拉起两个孙女要离开教室,往旁边一看,邻居家的小孩孙磊也在,就说,孙磊,你也跟我回家吧。
  这时,一年级的两个班主任之一李萍(化名),既做到了一个教师的本分,也表现出对警告的轻慢。她用教鞭敲了敲讲桌,像平常一样对孩子们说,“坐下,坐下,家长不来谁也不许走!”
  李萍没有向赵国琴询问是怎么回事。赵国琴领到了自己的孙女,也没有继续到别的教室报警。
  留在一年级教室里的46个孩子,除了1个女孩之外,全部淹死在冰凉的泥水中,其中包括孙磊。
     在悲伤和愤怒中

  6月13日和14日,沙兰镇里到处都是泥浆,房屋墙壁上记录着不同高程的水痕。人们深情黯淡,在清淤、搜救、卫生和运送物资的车辆溅起的泥水间穿行。每隔10米就会有一、两个警察的身影。来自鸡西的警犬搜救队在泥泞中跋涉,狗看上去很累。至14日,官方公布,仍有18名失踪者未能找到,其中包括10名学生,死亡人数已经增至99人,其中学生95人。沙兰镇一下子失去了将近1/3的孩子。
  镇上的群体生态正在改变,怨恨与麻木同时滋长着。普遍地,人们忽视了洪水中出现的英雄行为,更多地注目于人性中的怯懦。
  事实上,洪水到来时,当天没有课程的英语教师付娟本来是来接自己的孩子,但是到了4年2班就留了下来,带领孩子们跑出校园。刘喜龙等几位家长在自己的孩子逃生之后,仍旧在帮助别的孩子。据记者事后在教室中目测,当时最高水位已经接近黑板的上沿,至少超过了2米3,成年人同样面临危险。
  可惜的是,类似的事例太少了。在一片混乱中,据14日官方公布的死亡和失踪数据判断,至少超过100名孩子死在了他们的同学面前。 失踪学生的家长们已经不相信孩子还有生还的希望。到6月13日,出事的第4天,王德全只吃了一个盒饭。白天他跟随着各个搜救队到处走,疲惫不堪,晚上就合衣睡在救灾帐篷里。他抱有的奢望,就是找到孩子的尸体。“我要看上一眼。”他说。他没哭过,就是觉得恍惚。
  杜明月家死了2个孩子,邢云双家死了1个孩子和1个老人,在宁安市殡仪馆,还有一个老人哭诉自己一家就死了3个孩子。她的女儿阻止了记者的进一步询问。家长们一直对官方公布的死亡数字不满,在最初一两天内曾经非常激动,到现在他们仍旧怀疑,但在几天之内拿不出什么过硬的证据。
  孩子们大多深情阴郁,不敢回忆当时的情景。6月13日下午沙兰镇又下了一场暴雨,宋宁宁吓坏了,拉着母亲往高处跑。孩子们夜里睡觉时会哭,在沙兰中学复课后,放学时不敢往小学的方向看。
  仅有的几个例外是那些当天没有去上学,或被家长提前接走的孩子。复课次日放学后,王萌萌和牛新颖跟着奶奶走在街上,无忧无虑的深情和动作使得她们非常显眼。
  6月14日下午,高璐璐的奶奶一下子冲过来,抱住王萌萌大哭,越哭越低,最后跪到到街上的稀泥里。“她的孙女跟我的孙女是一个班级。”赵国琴解释说。几个来自牡丹江市的几个支援灾区的女卫生员听了她们的故事,惊叹赵国琴“聪明”“、立了功”,赵国琴骄傲地听着,然后也哭了。
  村民们的创伤显然无法估量。在殡仪馆,邢艳敏拿着女儿王颖的照片,大声哭诉:“我的孩子是从泥里拽出来的啊!我的孩子太冤了!”面对本报和上海电视台的记者,她谴责镇领导、派出所和老师。王颖7岁,也是一年级的学生。
  当天下午2点半,镇卫生院的院长解洪权听到一个中年妇女喊“那边儿水漾桥了!”出去一看,学校的路口已经有白亮亮一片水光,过不去了。他派出卫生员,打电话向上级卫生局汇报。一个小时后,镇政府的电话终于到了,“有人伤亡。”
  3点半,第一个孩子被家长抱进卫生院,满身是泥,摸上去冰凉,已经死了。从这时起直到晚上,孩子们被3个、2个地抱进卫生院,病床很快就摆不下了。家长们扫掉桌子上的仪器,把孩子放在上面。到处都是死去的孩子,没地方放,凳子上要摆着一个,小桌子上也要摆上两个。
  4点钟左右,有人喊:“解院长,你的孩子进来了。”等救治完这边儿一个抽搐的孩子,解洪权过去看了看自己的孩子,对妻子说,“不行了”。妻子拒绝承认,让卫生员继续抢救,等救援的医务车来了之后,又立刻转到了附近的东京城医院。这是那天下午镇上的女人的特点,总是不承认孩子已经死了。
  洪水的到来导致沙兰镇停电,手机也失去了信号。到了晚上,卫生院里点起了蜡烛,四处都是死去的孩子。
  刘雨新是一年级的唯一的幸存者,几乎可以称作被命运亲吻了的女孩。她7岁,在洪水淹没了教室之后,跟同学们一起在水里挣扎。奇迹般地,她抓住了暖气片,然后爬上了窗台,在摇晃的水流中没有被冲下来,水曾经淹过头顶也只呛了两口,而且在深抵下颌的水中保持站姿一个小时之久。
  当天下午3点多,她的二叔冲进了教室,在水里挑拣小孩。这时他听见刘雨新在上面说:“二叔你扒拉啥呢,我在这儿呢。”在四处漂浮着的小孩尸体中间,在这个大团圆结局中,小女孩镇定自若,二叔却大声地哭起来。

李思怡 2003年6月的某一天

祭李思怡文
任不寐

李思怡,女,3岁,四川省成都人,2003年6月4日到6月21日,因母亲被警察抓走而饿死在自己的家中。

6月4日,李思怡的母亲李桂芳把孩子锁在家中后就到金堂县去偷东西并吸毒,被警方抓捕后送去强制戒毒。当时李桂芳哀求警方通知亲属照顾自己的女儿李思怡,但警方并未采取措施。李桂芳在被收容期间向警察下跪诉说自己有一个三岁的娃娃还锁在家中,乞求放她出去,把娃娃放到亲戚家中再到派出所报到,但警察们拒绝了。6月21日,警方接到举报发现李思怡时,她已经死亡多日。

李思怡生于2000年某月某日,她没有父亲,也没有户口。她生下来似乎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者不为这个世界所容留。这个世界这样大,却没有一个小女孩的容身之地。这个国家这样强大,却不愿意给一个小女孩一张出生证,更不愿意给她一块面包。

小思怡常常挨饿。这母女俩的生活非常窘迫。李桂芳为了给孩子补充营养,经常到附近超市或杂货铺偷面包、豆奶,被人抓住了她就哭着求饶。遗憾的是,这次她求饶的对象是警察,是国家,她象一只蚂蚁哀求一只从容下落的巨大脚趾。

小思怡常常被母亲李桂芳锁在家里,她经常站在窗户前往外看。从来不哭闹。她就这样天天趴在窗口,满怀希望地等妈妈给她送吃的回来。福利院拒绝收养她,邻居和亲戚也拒绝收养她。小思怡从那扇窗子里看到的却不是一片漆黑,那里有一片一片的阳光。

可是从2003年6月4日这一天开始,窗口一天一天变得模糊起来了。妈妈没有回来。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最后,妈妈还是没有回来。

这些天天气非常热,她没有东西吃,也没有水喝。小女孩被关在家中七日,活活渴饿而死。死之前,她曾努力想打开门,门上留下一串细细的血迹……有记者记述说:“她一定一次次踮起脚尖打开了暗锁,她一定一次次扑打着房门喊着妈妈,她一定大声哭喊,直到喊不出声音——她倒在门后的地上,慢慢地死去。而目睹这一切的,只有墙角那只,不知道被小思怡抱过多久的,那只脏得看不清颜色的绒毛熊。绒毛熊是这个房间里小思怡惟一的伙伴。绒毛熊不会流泪。”

整整17天,这个世界平常地运转着,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挣扎的三岁的小女孩。到6月21日人们发现她时,小思怡倒在门后的地上,幼小的身子早已腐烂。当地媒体报道说:经过法医检查,她的小脚已经踢肿了,门后有一块脱落的漆,右手指甲不同程度损伤。喉咙红肿。衣柜被翻,像是找吃的东西,卧室窗户前放有一个小凳子,不过窗户没有开开,案发后,成年人开这个窗户也是很费力。通过地上的痕迹,屎尿(小心的放在卫生纸里面)的状态,专家认为小女孩生前一直在求生,并慢慢的死去,这种绝望的死比世上任何酷刑都要残忍,并可能晚上受到惊吓,因为根据痕迹,小女孩晚上似乎曾躲在衣柜,“长夜漫漫,无处话凄凉……”

三岁的李思怡从未照过相,邻居说:小思怡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

派出所在李李桂芳的二姐家对面,距离不过100米。但在李桂芳哀求之后没有警察去通知她。李桂芳还在被拘捕中,她将来有一天应该记住以下这些名字:
金堂公安局城郊派出所值班民警黄小兵、王华麟,
城郊派出所辖区刑警队长、副所长王新,副所长卢晓辉。
青白江区公安分局团结村派出所实习警校学员穆羽——她直接和间接地向他们哀求过。
世界也应该记住这些名字,他们在家中是普普通通的丈夫和父亲,是非常正常的普通人,更可能还是“好人”。

李思怡回到天国了,这个罪恶的世界不配拥有她。这个世界彻底留给了流氓、骗子和罪犯统治,也留下象我这些冷漠的看客接受煎熬。李思怡挣扎在我的世界里,并让那小小的毛毛熊静静地看着我的眼睛。我再没有权利拥有眼泪,我只配拥有羞耻。

李思怡张望的那扇窗口永远打开着。我希望世界允许它永远打开着。从那里人们将看到“先进文化”、“共和国”、“伟大光荣正确”、“人民公仆”、“优秀民族”、“盛世”、“亲民”等等符号在燃烧并嘶喊,他们在那具幼小腐烂的尸体上如蚊虫般丁丁跳舞。那间孩子挣扎的小屋应该保留下来,我呼吁所有被羞耻感灼伤、被恐惧激怒的人们筹集资金卖下那间小屋,它应该保存下来,为李思怡保存下来。那里应该放些水和食物,等孩子夜里从天国回来向母亲哭诉……那个小毛毛熊应该放在那里,静静地看这这个世界如何豪迈地继往开来,如何满脸血污地草长莺飞……


李思怡走了。一个三岁的小姑娘。我们对她的悲惨的死完全无能为力,只有默默垂泪,心魂惧裂。任何繁琐的论证都是愚蠢无良的,是国家及其精神杀害了她。国家又一次凯旋了。我们在这个国土上找不到为孩子放一朵白花的地方。我祈祷上苍把这白花放在更多人的心里,并选择一个日子让所有的心灵在那里汇集。我们将在那片草原上哀悼和忏悔,然后走向天安门广场,把李思怡在那里高高举起。 李思怡之死把心灵逼迫到一个忍无可忍的境地。香港的烛光又照得我面红耳赤。我在这闷热的黑夜里向挂在夜空的那具小尸体发誓:孩子,我一定接你回家。李思怡是我们时代的女儿,也是我们的出发点。她走在我们的前头了,她在那里呼喊,象上帝派来的天使。 李思怡之死开辟了一个时代。李思怡之死必须开辟一个时代。 让我们感同深受的挣扎在今夜,在明晨坚定地跟从。


2003年7月10日星期四

河南

“要想奔小康,就去卖血浆。”——上世纪九十年代河南省很多地方“发展经济”的口号。
“把资源优势转变为经济优势,实现GDP增长的历史性飞跃!”——全国人民发展经济的共同方式。
一个“血浆经济”,一个现阶段中国经济发展方式,何其相似!
说得通俗点,都是在“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共同反映出我国经济发展中最致命的问题——以牺牲大多数人的利益和自然资源环境为代价,实现少数既得利益集团的垄断利益和暂时“高速发展”的虚假繁荣,埋下种种因此而导致的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定时炸弹。
近年来,由于河南“爱滋危机”的逐渐曝光,“血浆经济”一词才为公众所知,为社会所关注。
“血浆经济”是指由单采血浆站采供血浆,提供给血制品企业加工,生产出人血丙种球蛋白、人血白蛋白等相关药物,再投放市场,获取高额利润,形成的一个“血”的产业琏。
上世纪九十年代,河南省在全国率先发展“血浆经济”,一时间搞得红红火火,财源广进。
河南省卫生厅厅长刘全喜在1993年初的一次卫生系统内部会议上讲:
“要大力发展第三产业,大办血站。河南有9000多万人口,80%以上是农民,这7000多万农民哪怕有1%-3%的人愿意卖血,他们平均每年卖1-2次,我们将这些血液收集起来,卖给生物制品公司,我们就能创造上亿元的价值,同时也算是帮助农民脱贫的一种办法。为什么我们不能在这方面开阔思路、动动脑筋哪?为官一任,要造福一方。我看办血站是条路子,我们就在这方面下大力气,抓出成效。要内引外联,将国外资金引进过来,我们国家没有艾滋病,血液很干净,外国肯定会要。要将社会上的资金联合起来,要动员全社会办血站。要充分发挥河南人口资源的优势,推动我省卫生系统的改革。”
开封首先响应号召,率先办起了血站。河南省卫生厅积极给予肯定并召开了现场会。全省躁动了,各县防疫站、妇幼保健站的创收血站成立了,乡村血站建成了。军队、物资、煤炭、工厂等血站成立了,连有些县的政协,人大也加入办血站的队伍,一时间,河南成立了2 00多家“ 合法血站”和数不清的非法血站。
(《揭开河南爱滋病的血痂》,何爱芳)。
于是,这样一个充满金钱、权利,数不尽的黑色交易的产业,在政府权贵的主导下,形成了,日益兴旺。
处在这个产业琏的最底层,受人盘剥,层层榨取的是那些“我们都是没有文化,找不到工作的农民”,实在穷得没有办法,才出来卖血,靠卖血谋生。拼死去卖血赚来的钱,主要是用于盖房、成家和老人治病。
都是些吃饭找最便宜的,坐车选价最低的,睡觉去钱最少的……社会最底层的穷人啊!
而谁又是他们的“恩人”呢?让他们“脱贫致富”的“救星”呢?
是那些结成紧密利益集合体的政府权力和垄断经济集团!
首先,他们说这不是卖血,这是“响应国家号召、社会需要”的“献血”,是“自愿”的捐献行为。
这里面就埋下了潜台词:既然是“自愿”的捐献行为,而非商业交易,那获“捐”的一方就不需要承担相关的义务和责任。就算因此而出了什么事,那也只能怪自己倒霉,决不能怪“恩人”和“救星”们。
而每人每次卖400毫升而得到的极微薄的85元,也并不是“卖血费”,而是人家施舍的“营养费”。
政府权力和垄断经济集团互相勾结,政府出面号召农民“要想奔小康,就去卖血浆。”,说些什么“来回换换血,对身体好些”、“正常人一天可以抽两次”……之类的鬼话。同时,大大小小的“血头”以极低的价格收购血浆,然后再转手倒卖,加工成药品,从中牟取超额利润。最后,双方在各种见不得光的利益分配中实现“双赢”。
而作出最大牺牲的卖血者们却仅仅只得到一点点象征性的施舍!
每月卖两次,就能有170元。在城市里,区区170元能做什么?而对那些穷人们来说,这已经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了。
其次,它们(只能用这个“它们”了,因为它们根本不配为人。)为牟取更多的超额利润而不择一切手段,不计任何后果,明目张胆的违规操作:降低供浆员标准(按照规定,年龄超过五十岁以上的不能供血浆,男子体重不得少于50公斤,女子不得少于45公斤,四肢无严重残疾。)、跨区采浆、频采、超采,敲骨吸髓地盘剥这些社会最底层的穷人。
从1998年到2002年,贵州省龙里县单采血浆站使用采浆机采集血浆,原来每人400毫升的采集量提升到每人每次580毫升。但它们却不将多采的血浆量告诉卖血者,仍按每400毫升75元的标准支付卖血者,违法所得450多万元。
更可怕的还远不止于此。
正所谓“一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会非常胆壮起来。只要有10%的利润,它就会到处被人使用;有20%,就会活泼起来;有50%,就会引起积极的冒险;有100%,就会使人不顾一切法律;有300%,就会使人不怕犯罪,甚至不怕绞首的危险。”
在庞大的市场需求和超额的巨大利益面前,它们任意草菅那些被称作“关天”的穷人们的人命,采血过程中不体检,不化验,消毒不严格,多人共用一个针头,血站经营管理极为混乱。在再加上上级监管形同虚设,任由这样的违规采血大行其是,终于导致了更大的灾难。

《欢迎你到河南爱滋病村》
墓草
你到过河南吗?
你到过河南的爱滋病村吗?
你如果还活着
就应该来参观参观
你爬长城需要买票
你爬泰山需要买票
你到苏杭你到每一个风景点
每一个国家级公园
都需要买票再爬再游再瞧

河南的爱滋病村无人售票
这里的爱滋病人
比北京动物园的动物还多
你只要在中国地图上找到京广线
在驻马店下车后很快就能找到
这里的爱滋病人和美国的爱滋病人不同啊
她们从来没有卖过淫
更没有嫖过妓
他们是靠卖血养儿育女
他们是因为卖血而染上爱滋病

你手中一定潇洒地拿着像机
你会不会和爱滋病婴儿照张合影
你会不会为已经死去的青年农民
捧把冰凉的黄土
你想哭就哭吧
你想骂就骂吧
但你千万别学万延海先生
他把这里的爱滋病机密泄露给外国人
被国家安全局拘留一个月

啊……
河南的爱滋病村欢迎你
你想来就来吧
你不来也没有人骂你
你带着爱来到这里是很容易的
比写入党申请书还容易啊
河南的爱滋病村欢迎你
中国的爱滋病人盼着你

山西
(仅仅一个市的统计)

山西省吕梁市矿难统计
  2001年11月15日,交城县坡底煤矿发生瓦斯爆炸事故,33人死亡。
  2001年11月22日中阳县乔家沟煤矿后沟配采井发生重大瓦斯爆炸,最终导致27人死亡。
  2002年10月23日,中阳县朱家店煤矿发生瓦斯爆炸事故,44人死亡。
  2003年2月16日,离石市王文庄煤矿发生瓦斯燃烧事故,事故造成11人死亡,3人受伤;
  2003年2月22日,交城县后火山村五七煤矿发生断绳跑车事故,14人死亡;
   2003年3月22日,孝义市驿马乡孟南庄煤矿发生特大瓦斯爆炸事故,当时有87人在井下作业,15人生还,其中一人是在事故发生26小时后生还的。72名被困矿工全部遇难。
  2004年9月6日 中阳县枝柯镇煤矿发生瓦斯燃烧事故,当班下井26人,发生事故后,7人自行出井,2人烧伤经矿方自救出井,17人遇难。
   2005年3月9日,交城县岭底乡香源沟煤矿发生瓦斯爆炸事故,死亡二十八人。该矿为基建井,安全设施设计未经批准。驻地煤矿安全监察机构已下达停止施工的处罚决定,地方政府也多次查封,但该矿矿主无视政府法令,擅自砸锁启封并非法组织施工、生产,导致了事故的发生。
  2006年3月18日下午3点30分左右,吕梁市临县胜利煤焦有限公司樊家山坑口掘进工作面掘进过程中发生透水,当班入井人数经过初步核实为58人,事故发生后有30人从回风立井安全出井,28人被困井下。
  2006年3月29日下午4时左右,中阳县舍窠煤矿发生瓦斯爆炸,5人死亡11人受伤。

2007年10月18日星期四

我要去上班



买房子 ——周云蓬

买了一套房子,花了三十多万,
买房子的钱,全靠银行的贷款。

从今天以后,不能随便请人吃饭了,
不能多喝酒,不能去旅游。

从今天以后,我要努力地还钱,
我要拼命地还钱,我要还清这贷款。

不管春夏秋冬,我要去上班;
不管天塌地陷,还是要上班;
不管洪水涛天,我要去上班;
不管海枯石烂,还是要上班。

我要拼命地还,我要努力地还,
我要一直地还钱,我要还清这贷款。

等到有一天,
所有的钱都还完了,
头发也就白了,
嘴里没有牙了。

我终于开始真正意义的上班了,我的意思是说,从此之后我开始频繁地出差,足迹将踏遍东夷西狄、南荒北戎。我是一名技术支持,刚从长春回来,接下来是洛阳,然后是苏州……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我想买一套房子,拥有一间自己的书房。

想起一个老笑话。一个人辛苦工作买了一套房子,有一个朝南的大阳台,宽敞明亮。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坐在自家的躺椅上,晒着太阳眯起眼睛看书。为此,他每天早晨七点钟起床,晚上八点钟下班,周末还要做兼职,因此从来没有见过阳台上的太阳。

我好久没看过书了……

另一个人

时隔五年,藉着出差的机会我又来到了这个城市。当火车渐渐驶近,回忆也丝丝缕缕渗透过来,我有一种感觉,觉得它就像睡美人的城堡一般,自我走后便被凝滞的时间封锁,等待我的再次来临。

一走出车站,那些朦胧纷乱的情绪瞬间清晰起来,依附着熟悉的建筑物,记忆像洪水一样冲破闸门,扑面而来,压的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想落泪,我想叫喊,我想有人和我分享此时此刻的心潮澎湃。

坐在去学校的车上,沿途的变化告诉我,自我走后这里的时间仍在流逝,分分秒秒,不曾停歇,把我那段寒怆的青春远远抛在后面。当年簇新的高楼已然显出黯淡的疲态,有的甚至已经改了名字。友谊商店变成了国商百货,二十岁的时候我在友谊商店里买过一副围棋,至今仍在老家的柜子里保存。每次去永昌书市我都路过友谊商店,它的一层有个麦当劳;当年对这个麦当劳没什么印象,因为我从没有进去一下的念头,那时候觉得麦当劳是个很贵的东西。

终于来到学校,看到校门,我反而有些失望。印象中校门很高大,不像今日这般灰头土脸、低矮破败。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家里的冰箱,我总够不着上面放着的东西,觉得很高;多年之后,冰箱被我超越,我俯视它,感觉奇特。看来不只我的身高在变化,还有些东西在我心里暗中滋长。是啊,北京的宏伟建筑太多了,看惯了它们,就恍惚了九年前我初见的校门;唯一清晰的是刚入学时我仰望校门的心情,不过它是相对的,随着我的见识变得越来越高。

我在校园里漫步,微风吹起,一如我未曾离开过。在图书馆门前的小树林里,我碰到了二十岁的自己。他正百无聊赖地试图把地上的松针踢成一个朝向,就像磁力线一样。我知道这个时间他会在这里。

我走过去,他抬头看我,大吃一惊。

“我是八年后的你。”我说。

他的神色有所缓和,点了点头,说:“我说也不可能有这么像的两个人,而且看起来八年后我还是没有改掉这个毛病——一紧张就摸上衣扣子。”

“很像吗?”我问,不以为然,“我认为这几年我变化很大,尤其是气质,你看你比我土气多了。”

“你开始上班了吧,什么样的工作?”他反问我。

“咱们说点正事吧,见一面不容易,晚上我就要坐火车回去,再来也许又得五年。”我说。

“有什么可说的吗?我说什么你应该都知道,这次见面是你回忆的一部分。”他说。

我想了一下,摇摇头说:“我不记得二十岁的时候见过八年后的自己。”

“咦,这就奇怪了!”他似乎要怀疑我的身份了。

我想了想,说:“这个年纪的时候,我应该读过了《小径交岔的花园》……”

“哦,我明白了。”他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还有一个未曾和将来的我见过面的我。在这个结点上产生了分支,一个见过你,一个没有见过你。”

“跟自己说话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产生误解,而且也不用费劲去再三说明。”我由衷地赞叹,接着说,“你说的对,在见没见到我这个选择上,二十岁的我也就是你已经开始分道扬镳:没见到将来的我的我变成了现在的我,见到将来的我的我将会成为将来的你。”

他点点头,说:“每一个选择都会依据选项生成不同的平行宇宙,每一个结点都会产生多个分支,就像枝繁叶茂的大树一样,是一种分形结构。一枚骰子掷出去,落地的刹那就会形成至少六个世界。”

“你的例子不够恰当,”我补充说,“骰子掷出去,落地的点数并非随机;如果能够确定骰子掷出到落地相关的每一个参数,如你的手劲大小和方向、空气摩擦、地心引力、桌子弹性和粗糙度等等等等,就能精确预测骰子的落地点数。很多赌术高明的人就是这么干的,只不过他们靠的是经验,精确计算不现实,参数量太庞大了。很多重要的选择都不是随机的,是多种权衡后的结果;相反,倒是你出门的时候迈左脚还是右脚很多时候随性而定,可以形成不同的世界……”

“你还是这么罗嗦。”他有些不耐烦,“你就喜欢挑这些不痛不痒的毛病。”

我有些羞愧,不再说话,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他有些欲言又止,表情时而坚毅时而松弛,我想他在努力做出选择。过了一会他好像下了决心,终于问:“未来,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几年我……”我叹一口气。

“不要说了!”他粗暴地打断我,很紧张。然后他问:“你来干什么,旅游?”

“出差。”我举了一下手中的蓝色工具箱,“我是技术支持,来维修设备。我从北京来。”

“哦,北京,我去北京了。她呢?”

“她也在,我们俩在一起。”

又是一阵沉默。我说:“我本想告诉你更多的消息,提醒你一些关键的事情,不过这可能意义不大,因为从这一刻起,我们不再是同一个人。”

他点点头,眼神有些苍凉,说:“你把我的未来给篡改了……不过也好,我不想当什么技术支持,你知道,一直以来咱们都喜欢……”

“如果你能坚持,我在这个世界也会很欣慰的。”

“可能吧……”他说。

我们终于无话可说,因为是自己,也用不着客套和客气,都懒得没话找话。我有些后悔这次的相见,它冲淡了我激动的情绪,加重了我的伤感。于是我跟他道别,互相赠送了一枚各自世界的硬币。

我走出校门,手中的硬币灼伤了我的手心。我摊开手掌,看到这枚1999年的硬币表面如火焰一般地迅速氧化,刹那间变得锈迹斑斑。

2007年10月14日星期日

淘宝买手机(上)

众所周知,前一段时间我在淘宝上买了一块电子表,百圣牛251,差一点就250了,花了41块。如今这块制作精良的手表已成了我的必带五大件,其余四大件分别是笔、手机、钱包和指南针。手机和钱包是现代社会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必备。随身携带一管笔(还必须是真彩的直筒中性笔),则是彰显我知识分子身份的重要标志,一位立志于成为知名写手的人假如不能随时掏出一根笔,一根永远都出水的笔,只能说他是没有前途的,起码是不专业的。指南针在洋桥夜市上花五块钱购得,一面是指南针,另一面是温度计,可以挂在钥匙扣上;指南针很准,温度计的误差在正负十度,假如用它测量体温,你就会成为两栖动物,不过南极和赤道它还是能分的清。前一段时间去廊坊出差就多亏了这枚指南针,廊坊的街道基本上都是和纬线成30°夹角,外地人很容易转向,看太阳都没用。表是时间,指南针是空间,我有时间和空间的强迫症,每天跟网上的国家授时中心对表,根据南北磁极矫正自己的丹田朝向。

在前面买表的文章里,我说,买表只是网上购物的演习,接下来我要在淘宝上买个大件,一款我心仪已久垂涎三尺的西门子M81的手机。

首先要说明一下,我对西门子手机有着偏执的热爱,热爱到什么地步呢?假如买不到西门子,我宁可不用手机,光着。我对西门子的狂热既有感情因素,也有理性的因素。感情上,西门子A55是我第一款真正意义上的手机,我在北京中复建国门店买的,当时促销,580块。那时候我对手机牌子了解不多,同时相中了诺基亚8210和摩托罗拉998+,后来之所以选了西门子A55完全是因为它便宜而误打误撞,据说不促销的时候也卖700多。那时候不像现在,200块的手机到处卖;几年前500多的手机还很罕见,低端的也在千元左右。理性方面是西门子的功能实在是太人性化了,相见恨晚!当然可能有人会说我是少见多怪,只用过西门子,所以就跟刚出生的小鸭一样,看到第一个活物就认贼作父。我会这么傻逼吗,如此聪明的一个人?我给我爸买过诺基亚,给我弟买过索爱,给我媳妇买过阿尔卡特和C网的LG,给我小姨子买过迪比特和松下,买之后我都先捣鼓过一阵;除此之外,我用过我媳妇的三星,还玩过波导和海尔。虽然这些都不是什么高端机,但基本功能的操作我是都明白了。尽管我没用过黑莓之类的备受小众喜欢的手机,评测文章却看了一大堆,知道怎么回事。总体上还是西门子最合我的心意。

国产手机我是坚决抵制,我可以支持国货,前提是国货不能把我当傻逼。国货,尤其是手机,因为没有核心技术,大多粗制滥造,只在表面上做文章,花里胡哨的,摄像头、mp4、真人真唱等等,李成儒讲话就是能给它接的全给它接上;主板却是垃圾一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完全是在取悦和欺骗民工朋友,便宜是便宜,用一年就坏(我小姨子的迪比特一年就坏,这还是台湾的牌子),你对得起民工兄弟的血汗钱吗?骗子不可能永远得逞,所以这两年国产手机商纷纷倒闭,可喜可贺啊。要想让自己的国民支持你,就不能一面叫嚣支持国货,一面拿垃圾坑害同胞,谁比谁傻多少啊。老子就喜欢日货、韩货和欧美货,就你妈不买国货。你没本事我理解,可以做的很烂,只要不以次充好,那我也支持;但又烂又装逼就说不过去了。

对于国外的手机品牌,我唯一一款绝对不能接受的是摩托,在北京它的广告铺天盖地多得让人反胃,我印象中好像每个公交站上都有这傻逼的广告。换的还特别勤,V3、明、幻境、E6、V8……尤其是去年我在东三环上班,总能看到无数幻境的巨幅广告牌,周迅的鞋拔子脸被放大100倍简直是一场噩梦。太逆反了,坚决抵制!再说了,一个把精力都用在营销上的企业能好吗?日系的手机普遍比较难看,在中国已然全线溃败,落荒而逃;韩系的手机一般华而不实,铃声和屏幕不错,贵,而且电池太差劲了。飞利浦虽然是长电王,但操作委实复杂,发个短信都得四分之一炷香的时间。我比较喜欢的阿尔卡特和西门子一样,非常遗憾地倒闭了,卖给了不成器的TCL,大家都知道,TCL是太差了的简称。剩下的数得着的可以用一下的也就是诺基亚和索爱,不过根据我的个人体验,在操作上和西门子还有不小的差距;尤其是诺基亚,根本就是个烂街货,在公交车上总能听到它最烂的那首短信铃声此起彼伏。对了,需要补充一下,我不用翻盖手机,打死也不用。

西门子的功能好在哪呢?即使是低端的西门子机型,也支持java,也就是说只要你有一根配套的数据线,就可以DIY你的手机,往里拷游戏、软件之类。先不说这么复杂了,说一下常用功能。你的电话本里面人很多,怎么找?西门子手机进入电话本之后可以按拼音查找,比如你在电话本状态下打个w,就会立刻跳至姓王、温、吴的人哪里,非常方便。发短信的时候选字不需要光标一个一个挪过去,每个字对应一个数字键,长按就可以,跟电脑差不多,这项功能非常节省发短信的时间。键盘上每个键都可以设成某一功能健,比如可以把2设成闹钟、3设成计算器、4设成未接电话、5设成老婆的电话等等,这样的话就不需要你经常进入菜单找功能了。此外西门子手机还支持关机闹铃。就列举这几个吧,反正我做广告也没用了,西门子已然倒闭。当然西门子也有缺点,作为一个德国品牌,质量没得说,但外形实在不怎么吸引人,多数西门子都是圆头圆脑的二愣子模样,铃声音质和屏幕色彩也都一般般,而且很少有翻盖的造型,这些都是广大的民工朋友和学生哥所不喜欢的,要知道他们是低端机的消费主体,取悦他们一定要俗、一定要炫,质量如何那就无所谓了。这些缺点对我来说是优点,我认为的缺点有两个,反应慢和电池时间短。西门子的手机反应不是一般的慢,有时候发个短信都老牛破车,摁完两秒了字才蹦出来。电池通常三四天,不过西门子的充电时间很短,也就两三个小时就能满。

我的第二个手机是西门子A65,是A55的升级版,除了黄屏换成了4096的彩屏之外没什么实质变化,以至于我A55的电池和充电器都可以继需发挥余热,和A65的一模一样。当时中复、国美已经买不到西门子了,马云的淘宝尚未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我是在网上查到一家手机网店,正在促销A65,488块。虽然可以邮购,但我一生唯谨慎,还是去了实地。在清河的一栋居民楼里,我拿到了A65。这一次被逼无奈没从正规商场买电子类产品,让我明白,实在是没必要那么小心,哪有这么多的假货,迷信商场纯属强迫症的另一表现。

A65一直用到最近这段时间,才出现一次系统崩溃。在木樨园方仕通(北京最大的手机批发窝点,里面有无数scny Ericsson之类的高仿真机,据说很多商场都是从这进的货)花了30修了一下。此后又出现了几次恶性自动关机事件,导致我准备买M81。说起买这款机器,以后的发展可以用一句峰回路转来形容,且听我下回分解。

2007年10月8日星期一

C+侦探

本片是一部加长版的诺基亚N95广告,这部手机和死者大头明的另一部诺基亚5700的照相功能是破案的关键。整部片子都是郭富城在拍来拍去,一部拍照手机、一个警察朋友和两枚牙签——作侦探,就是这么简单。跟宣传词没什么相干,本片既不惊悚也不悬疑,甚至不够神神道道;十分没有曲折感,十分不草蛇灰线,非常像《故事会》里压轴的中篇。虽然死了几个人,但总体上也就是一桩司空见惯的直来直去的图财害命的百姓小案,搁在大陆肯定上不了央视午间档的今日说法。最差劲的是凶手最后才出场,妈的,这样的话谁能猜中?好的侦探片应该一开始所有人都出场,包括凶手。随着剧情的发展,侦探在推理,观众也在推理,最终侦探技高一筹才有意思,就像《尼罗河上的惨案》、《阳光下的罪恶》等等。另一部比较失败的电影是《寻枪》。

除此之外,关于C+双亲的这条线索如同鸡肋,既然不能发挥到丰满,瘦骨嶙峋浅尝辄止的倒不如删掉。

不过,且慢,这可是在泰国声名显赫的彭氏兄弟的片子,主演又是风头正劲的郭天王;而且,而且剧中似乎有一些细节没有交代:比如双眼人阿雄在电话里叫的“阿泽”,(70分钟处,当时C+明显愣了一下。)好像本片里只有一个叫阿泽的,就是C+的警察朋友风泽,难道是另一个没出场的阿泽?——没有这么恶搞的剧本吧;非得重名吗,这个没出场的混蛋换成阿狗、阿猫什么的不行吗?这个阿泽的行踪诡异倒在其次,主要是他是廖启智扮演的,这位拍摄了一大堆电视、电影的演技派怎么可能只是出演了如此一名白开水式的人物?毫无戏剧冲突啊,浪费啊。还记得《杀破狼》里的廖启智吗,两句话加一个眼神就撑起了最出彩的一幕情感戏。我强烈地认为丫有问题,丫才是最终的凶手。可直到阿雄被风泽击毙,黑屏,字幕上,我才彻底断了念想,暗骂了几声“彭顺傻逼”,感叹了一下郭富城得奖衰三年,得两次奖看来要衰六年,然后郁闷地关上了播放器。

但是,我错了!我错怪了彭顺!我错过了精彩的最后一幕!这是一个看下载版的可耻的家伙应有的结局。 字幕之后,别有洞天!以下内容为转载,作者不祥。来源:百度知道

看来你被导演耍了,当然我也是。恨啦!剧情是这样的:

当双眼人阿雄被警察阿泽击毙在案发现场,所有人都以为剧情结束了。没想到还有一些惊喜,就是结尾部分还交代了C+父母尸体的归处。临近落幕时,一个疯子的嚎叫,影片结束了。但接下去的事情更出乎了我的意料,彭顺这次导演的手法确实有点玩过火了。为了意想不到的结局,拿了十份之一的门票价值做最后的赌注。

影片“结束”后,电影字幕出现,剪辑,音效,摄影等。观众也基本散场,有一些顽固份子依然停留在电影院,或许他们想连着看下一场,至少我是这样想的,反正不要多付钱,结果我是幸运的,30秒之后,字幕的最后一行字是“影片尚未结束,迷底正在揭开”,剩下的人都傻了,原来彭氏兄弟所说的意想不到的结局竟然跟离场的观众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于是镜头回到一个垃圾筒,有人把那张照片丢进了垃圾筒,数秒之后,这张照片被又被拾了起来。C+盯着照片眼睛露出了惶恐的表情,因为他以为案情终结了,丢了那个该死的证物,可是在他丢照片的瞬间无意扫了一眼,发现照片上几个人后面的桌上放着一支钢笔,这支钢笔是C+当时送给警察阿泽的,(影片里有一个谈钢笔的小细节是大家忽略的)由于一些特殊原因使这支钢笔具有唯一识别性。于是一幕一幕镜头一一闪现,原来警察阿泽有一个会模仿别人笔记的特长,于是莫彗心案发现场当晚,阿泽先给几位同谋模仿了莫慧心的签名,然后就出去放风了,这种严谨的杀人过程是要里应外合的,而莫慧心死后阿泽叫他们几个处理尸体就由于紧急事件被招回了警局,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那几个人会把尸体抛在C+所坠入的垃圾场。自己给自己扇了狠狠的一巴掌。

影片还交代了阿泽为了儿子的病迫不得已去赌博,还借了还不起的高利贷,双眼人阿雄和高利贷有关系(C+当时跟踪双眼人的地方就是黑道地下组织)于是,阿泽在走投无入的时候找C+先还点钱暂时付利息,但阿泽知道这点钱是远远不够的,迫不得已才协作双眼人阿雄以警察的思维策划莫慧心的恐怖杀人计划。C+回想起当时他被双眼人挟持的时候好像双眼人在跟某人使眼色,似乎在传递什么信号,是在求救,但阿泽为了杀人灭口不顾C+的危险把双眼人阿雄杀了。C+还回忆起警察阿泽屡次告诉他不要查案;莫名其妙出现在莫慧心家门口;突然出现在细荣死的案发现场;告诉C+素芳的指甲有细荣的纤维(这个不合理的结论明显是在误导C+),包括细荣被杀前为什么要给C+打电话而不给警察打电话,是因为细荣知道是警察阿泽要杀他。C+整个人都呆了,于是影片又回放了阿泽和阿雄的几次在事情暴露前与暴露后的对话,事情终于在观众面前真相大白了。原来阿泽也是为了钱杀人的漏网共犯,而后他却在事情败露后掌控了整个过程。

于是C+偷偷潜入阿泽家,当他推开阿泽家卧室的瞬间,他惊呆了,这次的C+表情让观众都吓了一跳,没有人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似乎比死亡还要恐怖的事情发生了,C+拿出了他的相机,镜头就此静止,剩下几个电影院里的人都傻眼了。这次的电影字幕没有了冗长的幕后工作人员名单,只有两个字,"剧终" 我想,彭顺这次不是赢在剧情,而是赢在他开的玩笑把大部份离场的观众都耍了。原来这就是彭顺所说的,“结局是大家意想不到的”,继电影《妄想》之后,彭顺彻底走火入魔了。

我目前还没找到这段神秘的隐藏剧情的视频,因此不能判断上文的真伪。在天涯社区里有一个帖子,很多没有看到隐藏剧情的人对剧中疑点踊跃猜测,有的说是慧心的鬼魂作祟,有的说幕后元凶是大头明露了一面的老婆,甚至还有人怀疑开麻将馆老实巴交的祥叔才是真正的大BOSS。捕风捉影,莫衷一是。可见彭顺实在是太有魅力了,侦探片能拍出开放式结局,够神道!

2007年10月5日星期五

王工

首先是一条好消息,王夫人回来了。

我终于从红烧牛肉、番茄打卤、翡翠鲜虾的噩梦中醒来,据说方便面吃多了,百年之后就会变成木乃伊,因为你的血管壁上都沉淀了一层防腐剂。百年之后的事可以先不考虑,主要是眼前,我太需要一顿正经饭了。

王夫人从山东老家带来了她精美的厨艺和一只北京烤鸭。是的,你们没有听错,一只山东产的北京烤鸭被带到了北京。在我们县有一家红火的作坊,门口有个牌子,写着“正宗北京烤鸭”。晚上,我们把这只颇具幽默感的鸭子干掉,卡拉和旺财也捎带改善了一下生活。哦,忘了说了,我前一段时间新收养的小猫名叫旺财,公,一个半月大,二斤四两,纯白,活泼,想要领养的可以跟我联系,我有一只卡拉已经够闹的了。

其次是另一条好消息,我把家里的洗衣机修好了。

我虽然是个资深工科生,声光电热核磁都略知一二,但动手能力却不强,直到研二才学会使用电烙铁;在此之前从事的最大民用工程也就是换个灯泡什么的,换的时候还如临大敌,关上一切电闸或者穿上胶鞋带上橡皮手套。我想这可以归结为童年的心理阴影,那个时候我是个好奇心十足而又调皮捣蛋的家伙(据说很多天才童年都有这个特征),喜欢格物致知和拆毁我弟弟的玩具;直到有一次我拆散了他的发条青蛙,再装上后便多出了几个零件。我因此被大人干了一顿,从此自暴自弃,颓废地开始阅读文学书籍,渐渐变成了一个可耻的、蠢笨的、百无一用的文艺青少年。这真是一桩伤感的回忆啊。

前一段时间,王夫人向我抱怨说,洗衣机的甩缸不转了,我说找客服。结果我们在国美的单据尽数丢失,虽然在保修期间,可是缺乏凭据恐怕人家也不会受理,这样就拖了一个来月。今天王夫人回来,开始收拾我制造的垃圾,除了各类食品包装袋之外,还有一堆脏衣服,于是洗衣机的问题就尖锐起来。正好几天来我闲得蛋疼,于是找来几柄改锥,把洗衣机大卸八块。

起初我就像电视购物台上使用增高剂、减肥药、壮阳丸的傻逼们所说的一样,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可当我拆开之后发现里面的内容不过尔尔。我从开关处捋着电线往下看,其电路控制原理和手电筒没什么两样。经过测试,电路没毛病,那毛病只能在机械上了。接下来#¥%@,以下略去十六万字,说了你们这些笨蛋也不懂。总之,我修好了,插上电,甩缸同学像吃了四倍剂量的摇头丸一样,势如疯虎。当是时也,我内心无比激动以致忘乎所以,引吭高歌了一嗓子,然后就被王夫人喝斥了,她警告我半夜三更不要发出怪叫,以免影响到别人休息。唉,这个目光短浅的妇道人家可能永远也想不到,伟大的王刀客此时此刻已经昂然走出了十几年来的心理阴影,朝着一名工程师的方向越走越远。嗯,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叫我王工了。

2007年10月3日星期三

极乐岛杀人事件(剧情泄漏,要看电影的先别看本文)

极乐岛杀人事件(剧情泄漏,要看电影的先别看本文)
这是今年四月上映的一部韩片,我刚刚看完。岛、杀人,看到这两个关键词,想必会知道这又是一个密室杀人的故事。除此之外,要注意是“事件”而不是“案件”。众所周知,已故大导演杨德昌有一部著名的《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有些人常常会记成“牯岭街少年杀人案件”。要指出的是,事件和案件有着本质的不同。案件就是一桩案子,事件则有更为深刻的意义和背景;案子可能是偶发的,事件则是一系列因素共同促成的结果,很可能是早就注定的;有些情况下,案件只是事件的冰山一角。杨德昌导演说过:“《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不是一个单纯的谋杀案件,促成杀人事件的是整个环境,凶手是整个环境,甚至小明自己都是凶手。”极乐岛上的惨剧也不是一桩案件,因为它的后面有着更为宏大的背景。

如我上文所说,这是一部挂靠医学的悬疑恐怖推理片,里面有个女鬼,但这只是药物副作用引发的人的幻觉。既然在剧中有医生出现,而且这位医生又是唯一的一名帅哥,那我们就有理由相信,此人就是凶手,即使不是直接的也会是间接的。接下来就是要给出合理的解释了,为什么这个善良的文质彬彬的帅哥会干出如此变态的事情呢?让我们循着这么一条线索来看:

女鬼的出现当然是幻觉,因为这不是一部鬼片,而岛上关于凄惨死去的某女人的传说,也仅仅是为了制造女鬼而出现的道具。为什么会有幻觉?联系到医生,我们有理由认为,幻觉是由药物造成的,这是一个屡试不爽的俗套。一名儒雅英俊、年轻有为的医生出现在十几个丑陋的、邋遢的、神神叨叨的村民中间,和他们共同生活,这不是很可疑吗?他来到这个岛上难道仅仅是为了帮助这十几个居民?如果不单是这样的话,医生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了,医生在用这些傻蛋们做药物试验。没有人看出医生的真实目的,除了一个看起来已经糊涂的要死的老头子之外。在药品的催动下,这群本身就都有点不太正常的村民就开始炸锅了,于是就开始离奇地死人。这名医生的一贯形象是如此完美,以至于必须给他合乎逻辑的借口来进行试验——试验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没想到是这种结果;为了科学和能够救治更多的人,死十几个傻蛋不是很正常吗,就像豚鼠一样?《解剖学教室》里面的韩教授也说过,相比因人造心脏而受惠的几千条性命,那名在试验台上没能醒来的下贱妓女不是死得很其所吗?这就是一个经常被探讨的伦理问题,人命可不可以用价值衡量?即使可以,有没有普适的标准?除了上帝之外,其他人是否有衡量别人生命价值资格?一个人的性命对于自己来说是无价的,对于别人就并非如此,参照系的不同是这个伦理问题的症结所在。你觉得一个下贱的伤痕累累的想要寻死的风尘女子的命不值钱,但爱她的人显然不这么想,悲剧在于不能就此达成一致的价值判断。

假如能在开头就想通这些,就会觉得本片实在不怎么样;但我想这种聪明的观众不会占到多数,大部分的人还是能够享受到悬疑的乐趣,比如我。剧中的美女确实有点多余,对于剧情的推动作用着实有限,除了最后用以质问医生的价值观;不过她却调和了岛上压抑怪诞的气氛,说句实话,韩国的女电影演员好像个个都很赏心悦目,我们泱泱大国为啥都只是一些歪瓜劣枣呢,不行就去整容嘛,不管人造的还是天然的,美就行了——我是宁可选金喜善也不会选章子怡,太他妈丑了。本片有些细节假如你能注意的话,对猜出结局更有帮助。比如在本片第十分钟处,最神叨的村民声称看到过画上菩萨的眼珠子在转,医生马上就很紧张地检查他的眼底,并严肃地询问他身体的一些症状,从这里就能略略看出医生是在进行试验,他在为药物的副作用担心。还有剧中隔段时间出现一次的红字“G-131XX”,那是医生的试验小时数,五百多天了。另外,本片的时间背景设定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在某个一闪而过的镜头里,你能看到那个时期成龙的一张招贴画。

恐怖片

恐怖片和推理片一样,难点不在于如何让它恐怖或者悬疑,而在于最终怎样给神神道道一个合理的解释。那种自始至终僵尸横行、肢体乱飞的片子算不上恐怖片,只能叫做cult。

恐怖的元素有很多,大部分都可以归结为对死亡的恐惧。杀人狂、鬼怪、野兽、外星人、异形等等,这些潜在暗处的东西让你觉得不安全而又无力抵抗,因此而心生恐惧。所以想要激发人的恐惧并不难,阴森诡异的布景和一惊一乍的配乐就能做到;但想要成为一部优秀的恐怖片,就需要在剧本上下足工夫。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鬼怪的题材乏善可陈,因为一般而言,就我们狭隘的切身体验来说,鬼是不存在的。早年间香港那些乱七八糟的僵尸片只有民工朋友和小孩爱看就是一个例子。但假如不大肆渲染,鬼怪题材依然可以拍的很精彩,如《小岛惊魂》、《万能钥匙》等等。这一类片子的特点是,在大部分的时间里,你未必能分清角色是人是鬼。

一部悬疑色彩的恐怖片,比如密室连环杀人案,如果观众看到最后,发现剧中的一切超自然现象都是鬼怪所为,估计多数会抱怨五十块花的不值,并记住导演的名字,以防下次再上当。——鬼本身就是超自然的,它们弄出超自然想象完全在意料之中。超自然现象是恐怖片的重要元素,在剧中使用超自然元素,快结束的时候又对其进行自然的解释,这是一种比较讨巧的手段,正所谓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比如《致命ID》,一系列奇特的难以解释的事件接踵而至,人也一个接一个死于非命,事情越来越蹊跷,最终超越了正常的逻辑。是鬼干的吗?不是,编剧没这么蠢,这一切都只是主人公的想象而已,因为他是个多重性格的精神分裂者。恐怖片挂靠心理学是一个路子,不过好像也快要被用滥了。还有一种是挂靠医学,如《古宅心慌慌》里面一些超自然的段落,看到最后会发现原来是被下了慢性毒药的当事人的幻觉,这好歹也算是个解释吧。另有一些更为常见的题材就是人祸了,这种多半是复仇片,活人假借死鬼之名复仇,前者是后者生前的亲人。作案者为了掩人耳目,在每杀一人后便故布疑阵装神弄鬼,弄得片子阴风阵阵。金田一的许多案子都是这样的,日本人比较爱玩这一套,当然国内也有,尽管很拙劣,比如《天黑请闭眼》。

这几天王夫人省亲,我自己在家想要搞点刺激,对于一个烟酒不沾、肾功能不健全的三好青年来说好像不太容易。这位看官说了,想刺激就搞婚外恋啊。婚外恋是刺激,可成本太高,劳心劳力,后患无穷,远不如深夜关了灯在被窝里看恐怖片。昨天我看了一个韩片《解剖学教室》,比较新的,七月份才上映。号称是恐怖片,其实不过尔尔,网上多数的介绍也和本片不搭界。本片融合了鬼怪、心理、医学和复仇,把我上面提到的一网打尽了,这是我向诸位推荐的第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没看懂,谁要是能看懂了,麻烦给我解释一下其中的几个细节。

我左眼见到鬼

一部港版的人鬼情未了,假如这不是我一直非常喜欢的杜琪峰导演的作品,这种题材八成我不会下载。杜琪峰是香港唯一一个让我不会失望的导演,无论什么类型的片子,他的名字就是电影质量的一个保证,这是张艺谋、陈凯歌、冯小刚他们和杜琪峰导演的最大区别,也是商人和艺术家的最大区别。即使是一些烂透了的俗套,到了杜琪峰的手里,也会焕发出神采。

这部电影的高潮处,我低声啜泣;王夫人不在的寂静的夜里,我可以毫无顾忌地丑态百出。我看电影很容易入戏,除非穿帮或者编剧水平太差,逻辑失当,让人不得不频频跳出之外;一般情况下,即使演员是很熟的面孔,我也能进入角色,跟随他们的感情波动而喜怒无常。我看电影经常泪流满面,而且多数都是被一些极为简单的朴素的甚至是弱智的情节所打动。比如以前我提到的《元卓的天使》,也是一部人鬼的故事,讲的是父爱,我也哭的一塌糊涂,跟个娇滴滴的小娘们一样。如果我生活中也是这么一个多愁善感的家伙也罢了,事实上我的人生观是否定感情的,我一直都相信并且四处游说周围的人:感情这东西只是个华丽的外衣,里面是丑陋干瘪的肉体,就像杨振宁一样;任何感情无非是相互需要罢了,一个人无法主观上对另一个人好,因为无论他做任何事,出发点只能也只可能是自己,而不可能用对方的脑子想事情;你可能客观上对某人好了,那也只是凑巧而已。后面我会举一个例子说明这个问题。

在我身上怎么会有如此极端的一对矛盾呢?也不只一对:比如一方面我认为生命是虚无、痛苦、不值得坚持的,就像叔本华说的那样;另一方面我看到流浪猫就心中酸楚,给他们点吃的以延续苦难的生命。出于对理性的过于依赖,我的人生观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我觉得从道理上讲它应该如此,即使它看起来不是这样。但理性并非世界的全部,一些哲学家认为理性无助于解决人的许多基本问题,比如克尔凯郭尔;从一个存在主义者的立场上来看,本性和感情的力量可以撕破理性的条条框框。它理应如此,但事实并非如此。我觉得一切皆是虚无,花朵开起来只是为了招蜂引蝶授粉繁殖,月亮盈亏只是因为它的转动,知道这些并不能阻止我赏花伤心、望月落泪,想起远方的亲人和朋友。

上面说到,我要举一个例子,我用这个例子问过几个朋友,还争论过一番。你最亲的人A、A最亲的人B(你和B并不亲或不特别亲)、你三个人被塔利班抓住,给你如下选择:

1. 你从A或者B里选出一个人,塔利班会杀死这个人,然后放了你们两个。
2. 如果一小时内不选,将把你们三个全部杀死。
3. 选自己死或自己咬舌自尽的话,另两个也要死。

也就是说,你必须从A和B里面选一个出来,但这里面有一个麻烦:对于你最亲的人A来说,他视B的性命远重于自己。

你必须把A和B想像成真人才能作答,比如A是你儿子,B是你儿媳;再比如A是你的梦中情人,B是A的梦中情人也就是你的情敌;或者A是你妈,B是你继父等等。在这个例子里,你的利益和你最亲近的人的利益不幸对立起来。把无关紧要的B送上绞架,你和A相依为命逃出生天对你来说是目前最好的结局;但A并不这么想,他热切地希望你能选他,而把生存的机会留给他爱的人。假如你让B去死,然后对A说,我这是为你好;你不觉得这样说很虚伪吗?A也许会说,谁他妈让你对我好了!要知道对于A来说,B比你对他更为重要,甚至你对A来说可能一点也不重要,人根本不在乎你。但如果不选B的话,你怎么忍心亲手杀死自己最亲的人,为了一个不相干的B?

我问的这几个朋友无一例外地都向我强调,他要自己死。在感情上这或许是唯一一个不让自己内疚的办法了,但理智会告诉你这样干是愚蠢的,你一头也没保全。也就是说,选择自己死实际上是最自私的一种办法。想一想吧,设身处地的,把A和B想像成自己生活中的真实人物,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怎样。

我会选B去死,因为我从来没想过我能为别人好,我只是在为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