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0月21日星期日

荤段子

宁财神之前,梁左之后,我的偶像,才华横溢的网络写手俞白眉就已开始和英达一起捣鼓情景喜剧。俞白眉搞了一出《网虫日记》,里面黄晓明饰俞白眉,王玉宁饰宁财神,吕小品饰Mikko。想想这个阵容我就激动,(黄晓明不用说了,王玉宁就是东北一家人里面吊儿郎当的顺子,吕小品是不务正业的牛小伟。)只可惜当年这部电视剧收视不高,惨淡终局,没有引起什么反响。也难怪,2001年时候,电脑还是奢侈品,上网多半用电话线拨号,贵得令人咋舌,网民的数量自然不多,尤其是网虫;哪像现在,就连困难户王刀客也能花3400买台液晶屏电脑,一月120不限时上网。但即便今日,尚不能过于乐观地认为一部描写网人的电视剧可以为老百姓喜闻乐见——尽管可能只是借用了网络的瓶子,装的还是家长里短的事,但只瞅《网虫日记》的名字,想必就有不少大爷大妈换台去看《金婚》了。自此,英达总结了一条经验:情景喜剧应该源于生活,低于生活。

其实我觉得,一切面向大众的艺术都应该遵循这条标准。人性丑陋,尤其是不加掩饰的时候。我在郊区住,常会看到路边一起趴活的机动三轮司机,平时说说笑笑,一旦争起生意,也可以瞬间翻脸,大打出手。不是他们没素质,实在是穷困所致。即便是两个衣冠楚楚的上流社会绅士,也可能因一名女子而拔拳相向——尽管可名之以浪漫,但和俩狗抢骨头没什么本质区别;可以想象一旦二人掉进不可爬出的井底,强者自然会因饥饿而吃掉弱者。资源的日益丰富使得我们可以吃饱穿暖,在此之后便讲起了文明礼貌、温良恭俭让。渐渐地我们就会产生自欺欺人的幻觉,认为人类高其他生物一等,有道德和礼仪。更有甚者,一些娇滴滴的小娘们衣着考究,举止婉约,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事逼五六还有洁癖,好像她们根本不用上厕所,大小肠里都是夏奈尔香水。我估计把这种人扔到马萨蒂埃拉岛上去,不出半个月就能学会在水里捕鱼,半年之后也许就可以熟练地给庄稼上粪了。

一切道德、礼仪、风度、高贵、典雅都只是花样繁多的装扮,唯有本性面前人人平等,而本性的基础就是欲望。其实我想说的是在不装逼的情况下,人人可以向下取齐;生活本身就是一场装逼秀,低于生活,靠近本性才能引起更多人的共鸣。幸灾乐祸是人的天性,大街上看到别人摔了个四蹄朝天,大部分人会开怀一笑。安慰失意的朋友时,只能举出比他的遭遇更为凄惨的例子,才能让他好受一些。假如我们像自己说的那样伟大,那样“有人性”,当别人承受苦难时,我们会感同身受(不是假惺惺的嘴上说、网上写,而是真扶助、捐款等等);当自己经历不幸时,则会因想到其他人幸免于灾难而快乐。可我们几时能有这么高尚?

早期的相声还不是庙堂艺术,天桥练摊,为了取悦百姓,多是捉弄人的段子和荤段子。逗哏赚捧哏一声爸爸,观众会哄堂大笑;而女相声演员则更是要被开下三路的玩笑才能出彩(有兴趣的可以参考一下纪录片《相声百年》)。现在的二人转还保持着原生态,我们可以看到女演员被男演员捉弄,说出“我没逼”之类,男演员被女演员打耳光等等。他们为什么这么表演,当然不是天生下贱,而是观众喜欢看什么,他们就得演什么,这样才有票房。就像《武状元苏乞儿》里星爷所说,乞丐的多寡不取决于丐帮帮主,而取决于皇帝,皇帝圣明,人人有饭吃,鬼才去当乞丐。赵本山等一伙子靠荤段子起家的装逼犯现在成了上等人,就开始忙着给二人转带嚼子了,这样确实能把二人转带上春晚,但也因拔高到高于生活而伤其根本。相声的式微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要是没有郭德纲和相声瓦舍,相声还能听吗?

许多自认为素质高超的上流们讨厌荤段子,认为脏。我就很纳闷,是真的认为脏,还是就喜欢做那种高雅的姿态?如果是脏的话,脏在哪里,生殖器很肮脏,还是体液很肮脏?古龙名著《陆小凤》里,描写白云城主叶孤城的时候,说叶孤城走路,前面有使女散花。陆小凤推测,叶孤城是用花的香味来掩盖自己伤口的恶臭。我就固执地认为,有洁癖的人之所以反复洗澡和清洗床单,是因为下意识里认为自己的身体很脏;也许,他们小时候掉进粪坑里面过,我推测。

最后奉送一则老掉牙的荤笑话,听过的就再听一遍:

话说苍蝇一生东躲西藏席不暇暖,最终还是免不了被人一拍打得血肉模糊尸骨无存,死后还落的个逐臭之夫的称号,觉得自己活得很失败。见到阎罗就说下辈子不想当苍蝇了。阎罗问它想当什么。苍蝇其实想当蚊子,但又不好意思说,就跟我们不好意思说自己想当一只好吃懒做的家猫一样。于是它就拐弯抹角暗示阎罗,说自己想当那个有翅膀能吸血的东东。阎罗说木问题。

苍蝇心满意足去投胎,一睁眼,发现自己变成了一片带侧翼的卫生巾。

这则寓言的教育意义是告诫我们,有事说事,千万不要装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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